《印光大师文钞》三编卷四


复李觐丹居士书一

接手书,不胜感愧。光粥饭僧耳,除著衣吃饭外,别无所能。幸尚肯学愚夫愚妇之派,不致徒叹奈何而已。阁下欲受皈戒,何不择道德学问高超者,而择一粥饭僧。然则阁下亦将欲逐愚夫愚妇之队,而不愿附于高超奇特之班耶。虽然,当兹时世,尚是愚夫愚妇之所行为有实际。倘高超奇特者,肯将高超奇特放下,其结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在。若不肯放下,则其结局,亦只得高超奇特之虚名,决无高超奇特之实际可得也。念佛一法,理极高深,事甚平常。欲求心佛相应,第一是志诚恳切,第二是听,反闻念佛声,诚听兼到,昏散自除。

复李觐丹居士书二

接手书,知居士自任,及募任大士颂以二千部为准,不胜欣慰。居士慨人心之不古,善书之散出者绝少效力。然吾国之人近五万万。安士全书,光先刻付木板,次令中华排印,募止四万。中华带印与另印共一万二千部。若论效力,亦有一二。特人未详察,多不知耳。关絅之之相信佛法,乃因安士全书木刻本起。志圆为之讲说,从之生正信心。使沪无絅之,沪地之景象,恐远不及此。吾人但发一与人为善之心,其人之能奉行与否则任之。印光之于净土法门生信,由于龙舒净土文下卷,足知书之益人也,深且远矣。观世音为法界众生恃怙,倘人各知之,由冀消灾免祸,以迄了生脱死者,当大有其人。惜世之未有搜辑,致不习学佛法者,皆不得知。此光之所以请许止净居士之著此(大士颂)书也。

复李觐丹居士书三

日前明道师来,言汝之宋藏,送于显宁,功德无量。彼自不量力,杭州破寺接到四座,皆由沪上各居士佽助及彼师维持。后山上三圣堂被回禄,烧其一半,其师无力兼顾。现欠工匠及各货账三千多元,无法可设。光处之余资,多归灵岩寿量两寺,亦不能为彼设法。彼惟求前已出过功德者,各借三百元,然恐未能一一全付。居士若肯救彼燃眉之急,则明年尚可进行。否则便成半途而废,岂非功败于垂成乎。

复李觐丹居士书四

宗门中语,只好置之不论。若欲知其所以然之意,必须要有点悟处。否则纵看其书,亦如与外国人说话,完全莫名其妙。况年已及耆,而时世如此,何可以最可宝贵之时光,究此无头脑语句。每有在宗门数十年,犹不知其话为何意。纵用意猜度,也是在梦中说梦。祈取消此念,一心念佛,念到心佛两忘时,一见此语,不禁好笑。即不能如是,但得往生,尚可亲证其理,况解其语乎。若不以光言为是,终日看宗门语录,则宗亦未能通,净也不注重,生死到来,便只好随业受生去。

复李觐丹居士书五

昨接手书,知圣定已生西方。临终正念,殁后顶暖,面色愈好,酷暑不臭。即此数端,决可定其往生。至于生品,总在中品。以中品皆戒善世善所生,亦不必要好听,定其上生。即下品下生,业已超过三界诸天之上,况中品之下生乎。四十九日佛声不断,不但于亡人有益,于现在眷属大有利益。灵岩例不念经,拜忏,放焰口,做系念,做水陆,传法,收徒,讲经,传戒,做会。日常功课,与普通打七同,唯有信心,不务繁华者,求打佛七则允许。若广招亲友,及少年女眷,七先即来,七后方去者,亦不允许。十七年张鸣岐(系皈依者)打七七未去一人,十八年亦(系皈依者)打二十一七,亦未去一人。十九年有二十多七,不过五六家去人,然亦只住一二天二三天耳。二十年以人多屋小,大起修造,其七更多。今将碑记寄汝一张,阅之即知。汝若欲利济圣定,在生常素,丧期想不至于用荤酒。至于葬及后来之祭祀,当戒令郎勿效俗例。光于朝暮课诵回向时,称彼法名,回向三七,以尽师生之谊。

复李觐丹居士书六

所言作事亦不忘念佛,此系念心纯熟之相。何可名昏沉,归于无记。然亦非无念而念,但系无念而念之气分。若即认此为无念而念,则有类于钻木见烟,而谓得火,即便息钻,火便无由可得矣。汝之功夫颇好。到此境界,亦不容易。然须专精用功,且莫学今之好高务胜,见异思迁者。则将来之益,自可有不思议处。然此是行门中事,信愿门中,尤宜致力,庶可决定深得念佛之实益。若效他宗,专以工夫为事,弃信愿而不讲,则便成仗自力之法门,其失大矣。 三轮体空,即不居其功,不以为德之意。如汝所说,便成混然无知,何名体空。所言体空者,了了分明,以分别其当施不当施。但不自以为有功德于人,亦不以为人受我恩惠而已。金刚经所谓不著色声香味触法而行布施者,此之谓也。若好人坏人不分别,尽量施于坏人,令彼得之造业,则成罪过,不名功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