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增一阿含经》第四十六卷


放牛品第四十九第四分别诵

概要:本品首由因放牛之法之十一法,而演说比丘知道佛道与不知佛道,有十一种得失之事。依次为说明十二因缘均由十一法所出的事;看到舍利弗与目揵连之结伴经行,提婆达多也和其它的比丘经行之事时,佛陀即诫诸弟子,同类聚集,不可亲近恶友;象舍利弗曾一度还俗,有一天被乞食中的阿难看到依凭二妇人的丑态,耻羞而再出家;十二因缘的说教;对势罗、翅宁二梵志的教化;一食之法;习行、誓愿的二种沙门之事。最后为提婆达多之欲危害世尊,还而自堕于地狱之事。

【四三三】

大意:本经叙述放牛人之牧牛是否得法?都各以十一法而成就。比丘之修道能如法与否,有如牧牛人之放牧那样,也各有十一种法。如能离去十一种恶法,成就十一种善法的话,在于现法中,就能多所饶益。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放牛的人,曾成就十一种法的话,牛群就终皈不能得到长益,再也不能保护其牛群的了。那十一种呢?于是(是这样的):放牛的人,(一)并不能分别其色,(二)也不解其相,(三)应该摩刷(洗去牛身上的虫卵),而不摩刷,(四)不保护其疮痍,(五)不随时放烟(除蚊虻),(六)不知道良田茂草在于何处,(七)不知道安隐之处,(八)也不知道渡牛的处所,(九)不知道时宜,(十)如毂牛乳时,也不留遗余乳,而都尽取毂尽,(十一)这时诸大牛可任用的,却不能随时将护(不善待领群者)。这就是所谓的,比丘们!所谓如果牧牛人成就此十一种法的话,终皈不能长养其牛,不能将护其身的。

现在的此大众当中的比丘,也是如是,如行十一种法的话,终皈也是不会有所长益的。那十一种法呢?于是(是这样的):(一)比丘不能分别其色,(二)不晓得其相,(三)应该摩刷而不摩刷,(四)不覆护疮痍,(五)不随时放烟,(六)不知道良田茂草的地方,(七)不知道渡处,(八)也不知道安隐的地方,(九)不知道时宜,(十)饮食不知道应留遗余(应能止足)。(十一)对于诸长老比丘也不敬待。

(一)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知色呢?于是(是这样的:)比丘!有四大,以及四大所造之色,都不能真实而知,像如是的比丘,就叫做不能分别其色。(二)甚么叫做比丘之不分别其相呢?于是(是这样的:)比丘!不知道行愚(所行的为愚痴之事),也不知道行智(所行的为有智之事),都不能如实而知,像如是的,比丘,就叫做不分别其相。(三)甚么叫做比丘之应摩刷而不摩刷呢?于是,比丘!如果眼根看见色境时,便会生起色想,有种种的乱念,同时又不能守护其眼根,由于不善于摄念,而造作众殃舋(音欣,去声,瑕隙),而不守护他的眼根。像如是的,比丘如耳听声时,或鼻嗅香,舌尝味,身感细滑(触),意知法等时,都起种种的乱想,也不守护他的耳根乃至意根,不改悔其行,像如是的比丘,就叫做应该摩刷而不摩刷。

(四)甚么叫做比丘之不覆护疮痍呢?于是,比丘!如起欲想,却不把它舍离,也不除去其念。如起瞋想时,起杀害之想时,或者起诸恶不善之想时,终究都不把它舍弃,像如是的比丘,叫做不覆护疮痍。(五)甚么叫做比丘之不随时起烟呢?于是,比丘!所讽诵之法,都不随时向他人讲说,像如是的比丘,叫做不随时放烟。(六)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知良田茂草之处呢?于是,比丘!不知道四意止(四正勤,四意断,努力于已生恶则断,未生恶则不生,未生善使其生,已生善使其增长),不能如实而知道,像如是的比丘,叫做不知良田茂草之处。

(七)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知渡处呢?于是,比丘!不能分别贤圣的八品道,像如是的,叫做比丘之不知渡处。(八)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知所爱呢?于是,比丘,乃对于十二部经,也就是契经、祇夜(孤起颂)、授决(受记)、偈(重颂)、因缘、本末、方等、譬喻、生经、说、广普、未曾有法,像如是的,比丘!对于这些不知所爱之意。(九)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知时宜呢?于是,比丘!如随便到轻贱之家、博戏之家是。像如是的比丘,叫做不知时宜。

(十)甚么叫做比丘之不留遗余呢?于是,比丘!有信仰的梵志、优婆塞等人,去邀请你,然而诸比丘们却贪着于饮食,不知道止足,像如是的,比丘,叫做不留遗余。(十一)甚么叫做比丘之不尊敬长老诸高德的比丘呢?于是,比丘!并不生起恭敬之心向于诸有德的人,像如是的比丘,乃多有所犯,这就是所谓的比丘之不敬长老的。如果有比丘,成就此十一种法的话,终究不能在于此法当中,有甚么多所的饶益的。

其次,牧牛的人,如能成就十一种法的话,就能拥护其牛,终皈不会有所缺失,而有所饶益的。那十一种法呢?于是(是这样的:)牧牛的人,(一)能知其色,(二)能别其相,(三)应该摩刷就摩刷,(四)能覆护其疮痍,(五)能随时而起烟,(六)知道良田茂草之处,(七)知道渡要之处,(八)知道爱其牛,(九)能分别时宜,也知其性行,(十)如毂牛乳时,知道留遗余,(十一)也知道随时将护可任用者(爱牛之领群者),像如是的,牧牛人乃将护其牛。像如是的,比丘!如果牧牛人能成就此十一种法,能不失时节的话,终皈不可沮坏的。

像如是的,比丘!如能成就十一种法的话,在于此现法当中,就能多所饶益的。那十一种法呢?于是,比丘!(一)能知色,(二)能知相,(三)能知摩刷,(四)知道覆护疮痍,(五)知道起烟,(六)知道良田茂草之处,(七)知道所爱,(八)知道择道而行,(九)知道渡处,(十)知食应止足,(十一)知道敬奉长老比丘,随时礼拜他们。

(一)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色呢?于是,比丘!知道有四大之色,也知道.四大所造之色,就是所谓比丘之知色。(二)甚么叫做比丘之知相呢?于是,比丘!能知道愚相,能知道智相,都能如实而知道,像如是的,就是比丘之知相。(三)甚么叫做比丘之知摩刷呢?于是,比丘!如果欲想起时,都念念知道而舍离,也不殷勤,而永远没有欲想。如果恚想、害想,以及诸恶不善之想起时,都念念知道舍离,也不殷勤,永远没有恚想,没有害想,没有诸恶不善之想。像如是的比丘,叫做知道摩刷。

(四)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覆护疮痍呢?于是,比丘!如果眼根见色境时,不起色想,也不染着,而能净眼根,能除去愁忧恶不善之法,心不贪乐,在于其中而护其眼根,像如是的,比丘!如果耳根闻声境,鼻根嗅香境,舌根尝味境,身根感细滑(触境),意根知道法境,而不起识想等,也不染着而净意根的话,像如是的比丘,就为之知道覆护疮痍。(五)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起烟呢?于是,比丘!如所从闻之法,能广与他人演说的话,像如是的比丘,就为之知道起烟。(六)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良田茂草之处呢?于是,比丘!对于贤圣的八品道,能如实而知道,就是所谓比丘之知道良田茂草之处。

(七)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所爱呢?于是,比丘!如听到如来所说的法宝,其心便会爱乐,像如是的比丘,就为之知道所爱。(八)甚么叫做比丘之择道而行呢?于是,比丘!对于十二部经,能择而行之义。所谓契经、祇夜、授决、偈、因缘、本末、方等、譬喻、生经、说、广普、未曾有法是。像如是的比丘,能知道而择道而行。(九)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渡处呢?于是,比丘!能知道四意止,就是所谓比丘之知道渡处。

(十)甚么叫做比丘之知道饮食之止足呢?于是,比丘!有信仰的梵志、优婆塞之来邀请的话,乃不贪着其饮食,能自止足,像如是的,就是为之比丘之知止足。(十一)甚么叫做随时恭奉长老的比丘呢?于是,比丘!都恒以身、口、意善行,去向诸长老比丘,像如是的,就为之比丘之随时恭奉长老的比丘。像如是的,如果成就此十一种法的话,在于现法当中,会有多所饶益的。」

那时,世尊便说此偈而说:

牧牛不放逸其主获其福六牛六年中展转六十牛
比丘戒成就于禅得自在六根而寂然六年成六通

(牧牛而不放逸的话,其主人就会获得其福。六匹牛在于六年当中,展转而会成为六十匹牛。比丘如戒成就的话,对于禅,就能得到自在,六根会寂然,六年当中,就能成就六神通!)

像如是的,比丘,如果有人能离开这些恶法,能成就后面的十一种法的话,在于现法当中,就会多所饶益的。像如是的,比丘!应当要作如是而学!」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四三五】

大意:本经叙述比丘应该成就如下之十一种法:戒、定、慧、解脱、解脱见慧、根寂、知止足、修法、知方便、分别义、不着于利养等十一种法。如能如是,就必定能有所成长。并赞许迦叶已成就此十一种苦行法,如能如迦叶的话,就为之上行。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比丘能成就十一种法的话,必定能有所成长的。那十一种呢?于是,比丘!所谓(一)戒成就、(二)三昧成就、(三)智慧成就、(四)解脱成就、(五)解脱见慧成就(解脱知见),(六)诸根寂静、(七)饮食知上足、(八)恒修行共法、(九)也知道其方便、(十)能分别其义,(十一)不着于利养。像如是的,比丘:如果成就此十一法的话,就堪任于长养的了。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一切诸行,正有此十一种法之故。」

那时,阿难白世尊说:「为甚么缘故呢?正有十一种法,而没有超出呢?那些为十一种呢?」

佛陀说:「所谓住于(一)阿练若(空闲处,住无静处是):(二)乞食,(三)一处坐,(四)一时食,(五)正中食,(六)不择家食,(七)守三衣,(八)坐树下,(九)露坐闲静之处,(十)着补衲衣,(十一)或在家间是。这就是所谓,比丘,所谓有人成就此十一法的话,便能有所至的。我现在又重新的告诉你:如果有人,能在十一年当中学习此法的话,即能在于现身当中成就阿那含(不还果),转身便成为阿罗汉果。

诸比丘们!且搁舍十一年之久,就是如能在于九年间,或八年、七年、六年、五年、四年、三年、二年、一年的时间,去学习此法的话,便能成就二果,也就是或者为阿那含果,或者为阿罗汉果的。且舍置十二个月的时间不谈,如果能在于一个月之间修行其法的话,那位比丘必定能成就二果,也就是或者是为阿那含果,或者是阿罗汉果的。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十二因缘皆出在于十一法之中,所谓生、老、病、死、愁、忧、苦、恼是。

我现在要教示诸比丘们!大众都应当如迦叶比丘之比(类)那样,假若有人行谦苦(讨厌苦行)之法的话,则此行就难以及到的了。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迦叶比丘乃成就此十一法之故。当知!过去的多萨阿竭(如来)成就等正觉之时,也是成就此十一种苦法的。现在的迦叶比丘,都是愍念一切众生。如果供养过去的诸声闻的话,就在于后身,才能得以受其果报,倘若供养迦叶的话,则在于现身当中,便能受其果报的。假若我不成无上等正觉的话,其后当会由迦叶成就等正觉的。由于此因缘之故,迦叶比丘乃胜过于过去的诸声闻,若能如迦叶比丘的话,这就是上行的。像如是的,比丘们!应当要作如是而学!」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四三六】

大意:本经叙述佛陀看到舍利弗等诸大比丘,以及提婆达多,都自率领徒众在经行,就对诸比丘演说众生的根源都由于自相类聚,恶人与恶人相从,善人则和善人相从。有如净者乃和净者相应,不净者则与不净者相应那样。大众当学与净者相应,应离去不净者。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佛陀与无数的众生,被他们前后围遶,而为他们说法。那时,舍利弗乃引率众多的比丘在经行,大目揵连,以及大迦叶、阿那律、离越、迦旃延、满愿子、优波离、须菩提、罗云,和阿难等比丘,都各各引率众多的比丘,在正法中自相娱乐(安乐在于正法里)。提婆达兜又自引率众多的比丘,正自经行。

那时,世尊看见诸有神足的弟子,都各引其众而自经行之事。这时,世尊就告诉诸比丘们说:「每人的根、情、性,都各各相似的。所谓善者乃与善的共并,恶者则和恶的共并,有如乳与乳相应,酥与酥相应,粪与屎、溺,各自相应。这也是如是,由于众生的根源而所行的法,就各各自会相应的。善的就和善的相应,恶的乃和恶的相应的。你们是否看见舍利弗比丘引率诸比丘在经行的事吗?」诸比丘们白佛说:「唯然!看见过!」

佛陀告诉比丘们说:「像如是的诸人,均为是有智慧之士的。」又告诉比丘们说:「你们是否看见目连比丘引率诸比丘经行之事吗?」诸比丘们白佛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比丘们均为是有神足之士的。」又问:「你们是否看见过迦叶引率诸比丘们经行之事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上士们,均为是行十二头陀行之法的人。」

又问:「你们看见阿那律比丘们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贤士们均为是天眼第一的人。」又问:「是否看见过离越比丘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这些诸人均为是入定之士的。」又问:「你们是否看见过迦旃延比丘们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上士均为是能分别义理的人。」

佛陀又问他们说:「你们是否看见过满愿子比丘们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比丘们说:「这些诸位贤士均为是能说法的人。」又问:「你们是否看见过优波离引率诸比丘们在经行之事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人均为是严持禁律的人。」又问:「你们是否看见过须菩提比丘们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上人们均为是解空第一的人。」

佛陀又问而说:「你们是否看见过罗云比丘们吗?」诸比丘们白佛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贤壬们均为是戒具足之士。」又问:「你们是否看见过阿难比丘们吗?」诸比丘们白佛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诸比丘们说:「这些诸贤士们均为是多闻第一,所受的都不忘的人。」

佛陀又问而说:「你们是否看见过提婆达兜比丘,引率诸人在经行的事吗?」诸比丘们回答说:「唯然!看见过!」佛陀告诉他们说:「这些诸人均为是为恶之首,并没有善本的人。」

那时,世尊便说此颂而说:

莫与恶知识与愚共从事当与善知识智者而交通
若人本无恶亲近于恶人后必成恶因恶名遍天下

(不可以和恶知识,以及愚痴的人共同从事。应当与善知识,应该和智者相交道。如人本来并没有恶,然而由于亲近恶人之故,嗣后必定会成为恶因,恶名定名遍满于天下。)

那时,提婆达兜的弟子,三十余人,听到世尊说此偈后,便舍弃提婆达兜,来到佛所,头面礼足之后,都向佛求改重罪。

又白世尊说:「我们为愚惑,都不识真伪,舍弃善知识,而亲近恶知识。唯愿世尊!当见原恕,此后更不再犯!」

佛陀告诉比丘们说:「听许你们的悔过。你们要改往修来,不可以再犯!」那时,提婆达兜的弟子承世尊的教诫后,就在于闲静之处,思惟妙义,克已去行法:所以为族姓子的人,剃除须发,出家去学道的话,就是为了欲修无上的梵行。那时,诸比丘们就这样的思惟用功,然后都得阿罗汉果。

佛陀说:「比丘们!当知!众生的根源都是各自相类的,恶的都和恶的相从,善的则与善的相从,过去与将来的众生的根源,也都是如是的,都是以同类相从的。有如以净的则和净的相应,不净的就和不净的相应那样。因此之故,比丘们!应当要学习与净的相应,将不净的去离!像如是的,比丘们!应当要作如是而学!」

那时,诸比丘们听佛所说,都欢喜奉行!

【四三七】

大意:本经叙述象舍利弗还俗之后,又出家修行,而证阿罗汉果,而为诸人讲说十一种法:(一)阿罗汉不会舍戒,(二)不会不净行,(三)不杀生,(四)不偷盗,(五)不残食,(六)不妄语,(七)不群党,(八)不恶言,(九)不狐疑,(十)不恐惧,(十一)不受余师,不会更受胞胎。也分别五通与六通的差别。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拘留沙(俱卢,译为作,十六大国之一)的法行城中(剑摩瑟昙,译为调牛),和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在。

那个时候,象舍利弗(质多舍利弗,舍卫城人)已经由出家而还舍法服,已习于白衣之行(为在家的人)。当时,阿难着衣持钵,进入城内去乞食,渐渐的行至于象舍利弗之家来。那时,象舍利弗曾凭依在两位女人的肩上。阿难遥见之后,便怀着愁忧不欢之想。象舍利弗看见阿难之后,乃极怀惭愧,就在独处而坐。

那时,阿难乞食完毕后,离开其城邑,到了世尊之处,头面礼足之后,坐在于一边。当时,阿难白佛说:「刚才进入城内去乞食,渐渐的行至于象舍利弗之家,曾经看见他扶在两位妇人的肩上。当看见之时,他乃甚怀愁忧。」

世尊告诉他说:「你看见其情形后,内心曾生甚么意念呢?」阿难白佛说:「我忆念象舍利弗其人,曾经是一位精进而多闻,性行又柔和,常常与诸梵行的人说法,并不厌足的人。为甚么缘故,如今却还舍法服,而习行于白衣之行呢?那时,我看见之后,甚怀愁忧。然而这位象舍利弗乃有大神力,威德为无量啊!我乃自念我在从前曾经看见过他和释提桓因共论过,但是为甚么今天乃习欲为恶业呢?」

世尊告诉他说:「如是!阿难!如你所说的,但是他并不是阿罗汉。所谓阿罗汉的话,终皈不会还舍法服,不会习行白衣之行的。但是,现在,阿难!不可以怀愁悒。因为象舍利弗在此后七天,当会再来此僧团的中间,会尽诸有漏,而成就无漏行的。然此象舍利弗,乃被宿行(宿业)所牵制,故致于此而已!现在其行都已具满了,当会尽诸有漏的。」

那个时候,象舍利弗在于其后七天,到了世尊之处,头面礼足之后,坐在于一边。须臾,则退其坐,趋前而白佛说:「唯然!世尊!请听许弟子在于末行,而修沙门之行!」那时,象舍利弗比丘即得作为沙门,寻在于其座上得阿罗汉果。

那时,象舍利弗着衣持钵,进入于城内去乞食。当时,有一位梵志便生如是之念:这些诸释种子们,无处不有,无处不遍,又遏绝我们所行的咒术。我现在应当向城内的人民去说这位沙门的瑕愆(是非)。当时,这位梵志就去对城内的人民说:「你们大众是否看见过象舍利弗吗?他在从前曾经说他是一位阿罗汉,然而却在中途还舍其法服,去习行白衣之行,与五欲相娱乐。现在又更作为沙门,都按家去乞食,佯现他为一位贞廉的人,观看诸妇人时,就生起欲情之想,还至于园中(精舍)时,定会思惟女色,不会离去其心首,也如乏驴之不能任于负驮那样,寂然而卧住!这位释种子也是如是,而佯现乞食的形态,而观看诸女色后,会回去思惟挍计的。」

那时,象舍利弗听到这位梵志,有如此的恶言声响时,便生如此之念:此人乃极为愚痴,而生起嫉妒之心,看见他人得到利养,就会起悭嫉之心,如自己得到利养的话,便会怀欢喜,而到了白衣之家主前,去行诽谤之能事。我现在应当去制令他,使他不再行恶,不可使此人受罪无量。

那时,象舍利弗就飞在于空中,告诉梵志说:

无眼无巧便兴意谤梵行自造无益事久受地狱苦

(没有智眼,没有巧便,而生起其心去诽谤梵行,自己造作无益的事,会经长久而受地狱之苦的。)

那时,象舍利弗说此偈之后,便自退还,便还皈其所住的地方。

这时,城中的人民听到梵志之诽谤之声,又听到象舍利弗所说之偈,就各生如是之念:如果当如梵志之言的话,但是后现神足之时,却难及于象舍利弗。然而我们又看见过象舍利弗确实还舍法服,去习白衣之行。这时,众多的人民,各各相携,到了象舍利弗之处,头面礼足之后,坐在于一边。那时,众多的人民问象舍利弗说:「是否有成为阿罗汉的人,还会还舍法服,去习白衣之行的吗?」

象舍利弗回答说:「并没有阿罗汉还舍法服,去习白衣之行的。」这时,诸人民白象舍利弗说:「阿罗汉是否由于本缘,而去犯戒行的吗?」象舍利弗回答说:「如果已得证阿罗汉的话,终皈不会再犯戒的。」诸人民又白说:「在学地的人(有学的人),由于本缘之故,而会犯戒吗?」象舍利弗回答说:「有的,如果在于学地之人的话,会由于其本缘(宿世之业)之故,而犯戒的。」

这时,诸人民又说:「尊者先说已经是阿罗汉,中途又舍法服,去习白衣之行,在于五欲当中,自相娱乐。现在又再出家学道,本来先有神足,现在为甚么缘故,会这样呢?」

那时,象舍利弗,便说此偈而说:

游于世俗禅至竟不解脱不得灭尽迹复习于五欲
无薪火不燃无根枝不生石女无有胎罗汉不受漏

(如游入于世俗之禅〔世间禅〕的话,则究竟不能得到解脱,也不能得证灭尽的道迹,又是习行于五欲的娱乐中。假如没有薪柴的话,火就不能燃烧,没有根的话,枝就不能生长。所谓石女,则没有甚么胎可言,阿罗汉的话,就不会受有漏的了。)

那时,诸人民又问象舍利弗说:「贤尊!您先前不是阿罗汉吗?」象舍利弗回答说:「我从前并不是阿罗汉。诸位居士!当知!五通(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等神通)与六通(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漏尽等通),各各都有差别的。现在当说此十一通之事。凡是得到五通的仙人,其欲爱已尽,而如果生在上界(色界、无色界)的话,其福尽气消时,仍然又会来堕于欲界内的。但是得证六通的阿罗汉的如来的弟子的话,则已得证漏尽通,就会在于无余的涅槃界,而入于般涅槃的。」这时,诸人民又白而说:「我们观察象舍利弗您所说的话,乃知在世间里并没有得证阿罗汉的人会舍弃法服,去习行于白衣之行的。」

当时,象舍利弗回答说:「如是!如你们所说的!并没有阿罗汉会还舍法服,去习行白衣之行的。有十一种法为阿罗汉所不习行的。那十一种呢?(一)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还舍法服,去习白衣之行的。(二)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去习行不净行的。(三)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杀生的。(四)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偷盗的。(五)漏尽的阿罗汉,食终不留遗余的。(六)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妄语的。(七)漏尽的阿罗汉终究不会群类相佐的。(八)漏尽的阿罗汉终究不会吐恶言的。(九)漏尽的阿罗汉终皈不会有狐疑的。(十)漏尽的阿罗汉终究不会恐惧的。(十一)漏尽的阿罗汉终究不受余师,又不会更受胞胎的。这就是所谓,诸贤士们!就是所谓漏尽的阿罗汉终究不会处在于此十一之地(境内)的。」

那时,诸人民又白象舍利弗说:「我们听到尊者所说的,去观察外道异学时,发见他们乃如观察空瓶,并没有所有一样。

现在观察内法时,乃如似于蜜瓶,没有不甘美的。现在乃知如来的正法也是如是。现在得知那位梵志会受罪无量的。」

那时,象舍利弗飞在于空中,结跏趺之坐,便说此偈而说:

不解彼此要习于外道术彼此而斗乱智者所不行

(不了解彼此的重要的,而习行的外道之术。致于欲使彼此生起斗乱,乃为智者所不行的。)

那时,拘留沙的人民白象舍利弗说:「所说的非常的多,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事。犹如盲者得到明眼,耳聋的得到听聪。现在尊者所说的也是如是,乃用无数的方便而说法教。我们今天要自归依如来、法,以及比丘僧,唯愿尊者听许我们为优婆塞,我们愿意尽形寿不再杀生!」那时,象舍利弗就给与诸人民演说微妙之法,使他们发欢喜之心。之后,各人就从座起,礼尊者之足后离去。

那时,阿难尊者曾经听说梵志在诽谤象舍利弗之事,然而并没有所至之处(不知象舍利弗在何处),尚且不能熟视象舍利弗,更何况与其共论(谈论其事)!就到世尊之处,将这些因缘(听到的事)具白如来(尽向佛陀禀告)。那时,世尊告诉阿难说:「凡是要谈论平等阿罗汉的话,则说象舍利弗是。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现在象舍利弗已经成就阿罗汉。从前所传说的阿罗汉的名,今天已经获到了。那些从前所得的世俗的五通并不是真实之行,因为最后必定还会遗失之故。所谓六通,乃是真实之行。所以的缘故就是!这位象舍利弗从前有五通,现在乃得六通。你也应该要学习及于象舍利弗。这就是其义,当念念而奉行!」

那时,阿难听佛所说,乃欢喜奉行!

【四三八】

大意:本经叙述佛陀为诸比丘广演十二因缘的甚深的法义。又举出昔日为须焰阿须伦王之本生,以诫阿难勿轻视此十二因缘法,并说自己初成佛道,乃以思惟十二因缘,降伏魔的眷属,而除无明而得慧明,诸闇都永除,不再有尘垢,三转十二,而说十二因缘法,末后劝他当念奉持此十二因缘法。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个时候,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现在当会讲说因缘之法,你们听后要善思念它,应修习其行。」诸比丘白佛说:「唯然!世尊!」那时,诸比丘就从佛受教。

世尊告诉他们说:「甚么叫做因缘之法呢?所谓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更乐(触),更乐缘痛(受),痛缘爱,爱缘受(取),受缘有,有缘生,生缘死,死缘忧、悲、苦、恼,不可以称计之多,像如是的成就此五阴之身。

(一)为甚么叫做无明呢?所谓不知道苦,不知道集,不知道尽(灭),不知道正道,就为之无明(不能如实而知道四谛的道理,而迷惑不明)。(二)为甚么叫做行呢?所谓行,乃为有三种的。那三种呢?所谓身行、口行、意行,就是所谓的行。(三)甚么叫做识呢?所谓六种识身是。那六种呢?所谓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就是所谓的识。(四)甚么叫做名呢?所谓名,就是指痛(受)、想、念、更乐(触)、思惟,就是所谓的名(指精神的作用)。甚么叫做色呢?所谓四大身,以及由四大身所造的色(指物质),就是所谓名为色。由于色异、名异,故为之名色。

(五)甚么叫做六入呢?就是指内六入。那六种入呢?所谓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就是所谓六入。(六)甚么叫做更乐(触)呢?所谓六种更乐之身是。那六种呢?所谓眼更乐、耳更乐、鼻更乐、舌更乐、身更乐、意更乐,就是所谓的更乐。(七)甚么叫做痛(受)呢?所谓三种痛是。那三种呢?所谓乐痛、苦痛、不苦不乐痛(舍受),就是所谓的名为痛。(八)甚么叫做爱呢?所谓三爱身是。也就是欲爱(指男女的欲情)、有爱(指对于生存的欲望)、无有爱(所谓否定生存而厌世之欲),就是所谓的爱。

(九)甚么叫做受(取)呢?所谓四受是(四取)。那四种呢?所谓欲受(欲取)、见受(见取)、戒受(戒取)、我受(我取),就是所谓的四受(四取)。(十)甚么叫做有呢?所谓三有是。那三有呢?就是欲有、色有、无色有,就名叫做有。(十一)甚么叫做生呢?所谓生,就是等具出处(众生同类的具备出生之处的条件),而受诸有(受种类不同的众生之身);而得五阴,而受诸入(六入、六根),就是所谓的生。甚么叫做老呢?所谓彼彼(各各)的众生,在于此身分,而齿落发白,气力劣竭,诸根已纯熟,寿命已日日而衰微,不再如本识那样,就是所谓的老。(十二)甚么叫做死呢?所谓彼彼(各各)的众生,展转而受形,身体已没有熅暖,为无常变易,五亲分张,舍弃五阴之身,命根已断坏,就是所谓的死。

比丘们!当知!因此之故,名叫老、病、死,这名叫做因缘之法,已广分别其义了。诸佛如来之所应施行而起大慈哀的事,我现在已经办完了。应当念念在于树下,或露坐,或在冢间,当念念坐禅,不可怀有恐难之心。现在如不精勤的话,后悔也是无益的!」

那时,阿难白世尊说:「如来和诸比丘演说甚深的缘本(十二因缘乃甚深的道本),但是我观察起来,却并没有甚么深之义。」世尊告诉他说:「止!止!阿难!不可以生起这种心。所以的缘故就是!十二因缘之法,乃极为甚深的法,并不是常人所能明晓的。我在往昔之时,还未觉悟此因缘之法时,都流浪于生死,并没有出离之期。其次,阿难!不但今天你说因缘之法不甚深而已,从昔日已来,就有人说它为不甚深的了。所以的缘故就是:在过去世之时,有一位名叫须焰的阿须伦王(阿修罗王),曾经窃生如此之念:我欲捉日与月。就这样的出大海水(由海中出来),化身为极大之身,如海水乃齐腰而已。

那个时候,那位阿须伦王有一儿,名叫拘那罗,自白其父而说:『我现在欲在海水中沐浴。』须焰阿须伦回答说:『不可以乐在于海水中去沐浴。所以的缘故就是:海水乃极为深,而且很广,终皈不堪住于海中而沐浴。』这时,拘那罗白言而说:『我现在观看海水只不过是齐于大王您的腰而已,为甚么缘故,又说为非常的深呢?』当时,阿须伦王就取其孩儿,着放在于大海水当中。那时,阿须伦之儿子的脚,不能至于水底,就极怀恐怖。当时,须焰就告诉其子说:『我刚才曾经告诉过你,说海水非常的深,你却说不会有甚么苦的。你要晓得,唯有我始能在于大海水当中洗浴,并不是你所能洗浴在那个地方的。』

那个时候的须焰阿须伦,是否是别人吗?不可以作如是之观。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须焰就是我本身的缘故。那时的阿须伦儿,就是你自身啊!那时的海水乃非常的深,你却说不会有苦,现在又说十二因缘甚深之法,你又说它并不甚么深奥。

凡是有众生,如果不能了解十二因缘法的话,就会流转于生死,就不会有出离之期。都均为是迷惑,不能识知行本,致于今世至于后世,从前世至于今世,永恒的在于五恼之中,欲求出离,是非常困难的事。我当初成就佛道时,乃思惟十二因缘,而降伏魔的官属,以除无明,而得证慧明,所有的黑闇都永远除灭,已不再有尘垢。其次,阿难,我因三转十二,而说此缘本之时,即成就觉道的。由于此方便,就会知道十二因缘之法,乃极为甚深并不是常人所能宣畅的。像如是的,阿难!应当念其为甚深,而奉持此十二因缘之法。应当念念作如是而学!」

那时,阿难听佛所说,乃欢喜奉行!

【四三九】

大意:本经叙述翅宁梵志听佛说法后,即皈依佛而成为优婆塞。其次为施罗梵志见佛的三十二相,而欢喜踊跃,就向佛请法。佛乃为解说具足八正道的话,就能趋至于涅槃,唯除十一种人不能得此八正道。施罗梵志及其五百弟子,听后都跟随佛陀去出家学道。

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罗阅城的迦兰陀竹园之处,和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在。

那个时候,在罗阅城内有一位梵志,名叫施罗,所有之术都具备而知,那些外道异学的经籍(典籍)所记的,或者是天文、地理,都没有不贯练的,并教授五百名的梵志童子。其次,在该城之中,又有一位异学之士,名叫翅宁,也是多有所知,为频毗娑罗王所知见爱敬,随时都供养给与该梵志所须的布施之物。

那时,如来的名称远布,都说:『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师(调御丈夫)、天人师,号为佛,为众佑,度人没有量,现在出现在于世间。『这个时候,翅宁梵志乃起如是之念:如来的名号乃甚为难闻,现在我欲去问讯,去亲近礼敬。这时,翅宁梵志就到了佛所,头面礼足之后,坐在于一边。那时,梵志白世尊说:「沙门瞿昙!你的种姓是甚么呢?」佛陀告诉梵志说:「我的姓为剎帝利。」

梵志又问说:「诸婆罗门都各有此论:『我的姓最豪,没有超出的。』或者说:『姓白。』或者说:『姓黑。』婆罗门都自称他们为:『梵天所生。』现在,沙门瞿昙您!欲作何等的论说呢?」佛陀告诉他说:「梵志!当知!如果有婚姻嫁娶的话,便应当追求豪贵之姓。但是在我的正法当中,并没有高下,没有是非之名姓的。」

梵志又白而说:「云何呢?瞿昙!是否生处(出身)清净,然后对于法,乃能得到清净吗?」佛陀告诉梵志说:「你用法清净,就是生处清净之所为的吗?」梵志又说:「诸婆罗门都同样的兴起如是之论:『我姓最为豪贵,并没有其它的种姓能超出的。』或者说:『姓白。』或者说:『姓黑。』同时婆罗门都自称为:『梵天所生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假若当剎利女出适(嫁出)于婆罗门家,假如生男儿的话,就应当从于那种姓呢?」梵志回答说:「他当然说言为婆罗门种的。所以的缘故就是:由于其父的遗形之故,得有如此之儿。」佛陀告诉梵志说:「假如有婆罗门女出适于剎利家,而生男儿的话,他就应当从那一种姓呢?」梵志回答说:「那个男孩当然就是剎利种的。所以的缘故就是:由于其父之遗形之故,才会得有此儿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你就熟自思惟(慢慢的想),然后回答于我吧!你现在所说的,前与后,都不相应。云何呢?梵志!假若驴从马,然后生驹的话,应当说牠是马呢?或者说牠是驴呢?」梵志回答说:「像如是之类的话,当然说牠为驴马的。所以的缘故就是:由于驴的遗形之故,而得此驹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你就再仔细的思惟,然后回答于我吧。你现在所说的,乃前后不相应的。你前面所说,如剎利女出适于婆罗门家时,假若生儿的话,便说他为婆罗门种,现在如驴逐于马,而生驹的话,便言牠为驴马,是否不相违于前语吗?我再问你,梵志!如果马逐驴,而生驹的话,其名就应叫做甚么呢?」梵志回答说:「应当名叫马驴。」

佛陀告诉他说:「云何?梵志!马驴、驴马,是否又有异吗?假若又有人说:宝一斛,又有人说:一斛之宝,此二种意义,是否有相异吗?」梵志回答说:「这是同为一义。所以的缘故就是!宝一、一宝,此义,都不异的。」佛陀告诉梵志说:「云何呢?马驴、驴马,这不是同为一义吗?」梵志回答说:「现在,沙门瞿昙!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婆罗门都自称说:『我的姓为最豪贵,并没有能超出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你先称与其母,后又叹说其父。如果说,其父也是婆罗门种,其母也是婆罗门种,后来生有二儿,那个时候其中的一儿,为多诸技术,没有甚么事不览的,其第二子,则了无所知(不聪明),为人父母的,当会敬待那一位呢?应该敬待有智的呢?或者应当敬待那位无所知的儿子呢?」梵志回答说:「其父母应当会敬待那位高德而聪明的那一位,不会敬待那位无智的儿子。所以的缘故就是:因为现在的这一子,乃为无事不晓,无事不开之故,正应敬待此子,不应去敬待那位无智之子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如果那二子当中,那一位聪明的人,便又起意去作杀生、偷盗、淫泆等十恶之法,而那一位不聪明的人,乃为守护身、口、意行,对于十善之法,并没有去冒犯。这时,当人父母的,应当要去敬待那一位呢?」梵志回答说:「当人的父母的,应当要去敬待行十善之子,那位行不善的人,为甚么要去敬待干甚么呢?」

佛陀告诉梵志说:「你首先称叹其多闻的,后来又称叹其不犯戒的。云何呢?如果又有二子,一子,为其父乃为专正,母却不专正。另一子为父不专正,而母乃专正。那位孩子,如果其母很正直,父却不正直的,乃没有事不开,是博知经术的人。第二子之父正直,母不正直的,虽然不博学,但是能持十善。这样的话,则其父母应该要敬待那一位孩子呢?应当敬待母净,而父不净的人呢?或者应当敬待父净,而母不净的人呢?」

梵志回答说:「应当敬待那位母净之子的。所以的缘故就是:由于知道经书,博知诸伎术之故。而所谓第二之父净而母不净的,虽然能持戒,但是却没有智慧,究竟有甚么用处呢?而那位有闻的话,则会为有戒的。」

佛陀告诉梵志说:「你先前叹说父净,并不叹说母净。现在又叹说母净,不叹说父净的。首先叹闻之德,后叹持禁戒的。又叹说戒,后才赞说多闻。云何呢?梵志!如果那二位梵志之子,其中一子乃为多闻博学,兼持十善的人,而其第二子,虽然有智慧,但是却兼行十恶法。这样,则那些当人父母的,应当要敬待那一位呢?」梵志回答说:「应当敬待那位父净,而母不净之子。所以的缘故为何呢?因为由于其博览诸经,晓诸技术,由父净而生得此子,乃兼行十善,而无所触犯,一切都具足诸德本之故。」

佛陀告诉他说:「你本来说其姓,后来乃说其闻,而不说其姓。后来又叹说戒,而不称说多闻。嗣后又赞说其闻,而不称说其戒。你现在叹说父母之闻与戒,岂不是违背前言吗?」梵志白佛说:「沙门瞿昙!虽然有这些话,但是婆罗门都自称言而说:『我的族姓乃最为豪贵,没有人能超出的。』」

世尊告诉他说:「诸有嫁娶的家庭,就会谈论到有关于姓的问题,但是在我的佛法当中,并没有这种义之存在。你是否听过那些边国远邦(边疆蛮处),以及其余边地的人吗?」梵志回答说:「唯然!听说过!确有这些人。」世尊告诉他说:「那些地方的人民,有二种的种姓。那二种呢?第一种就是人,第二种就是奴,这二种姓,有时也会不一定。」梵志又问:「怎样的不定呢?」

世尊告诉他说:「或者首先作为人,后来作为奴;有的则原先作为奴,后来乃作为人。然而众生之类,均为是同为一类而没有甚么若干之种的。再者!梵志!如果天地败坏的时候(坏劫),世间都尽会为空。那个时候,山河石壁,草木之类,统统会被烧尽,人们也都会命终。假若天地还欲成就之时(成劫),那个时候,并没有日月年岁之限。当时,光音天的诸天们会到此世间来。这时,光音天的诸天之福德已稍尽,不再有精光,展转而相视,而生起欲想来。欲意偏多的,就会成为女人,欲意少的则成为男子,展转而交接,便会成为胞胎。由于此因缘之故,最初为有人类,转生而为四姓,而流布于天下。应当由于此方便,而知道人民都均出自于剎利种的。」

那时,梵志白世尊说:「止!止!(好的了!好的了!)瞿昙!有如偻者之得以伸直,盲者之得复眼目,冥者之得见光明,沙门瞿昙,也是如是,用无数的方便,与我说法。我现在要自归依沙门瞿昙您,唯愿给与我说法,听允我为优婆塞!」当时,梵志又白世尊说。「唯愿如来!当受我的请供,请引导诸比丘们,到我家舍来。」

那时,世尊乃默然受其约请。这时,梵志看见佛陀默然受请之后,就从其座位站起,头面礼足之后,便退而去。还至于家中,则办具饮食,敷诸坐具,以香汁洒在地上,并自吐言而说:「如来当会在于此就座。」

那个时候,施罗梵志曾引率五百名的弟子,将到翅宁梵志之家,他遥见其家敷好坐具,看见之后,就问翅宁梵志说:「你现在是否为男女的嫁娶之事呢?或者是欲请摩竭国的频毗娑罗王呢?」翅宁梵志回答说:「我也不是要请频毗沙罗王,也没有嫁娶之事。我现在乃欲施设大福业啊!」

施罗梵志问他说:「愿听你的意见,到底是欲布施甚么福业呢?」

那时,翅宁梵志回答施罗梵志说:「当知!有一位释子出家学道,已成就无上至真、等正觉。我现在就是欲请这位佛陀,以及其比丘僧,因此之故,办其种种的坐具的!」这时,施罗梵志对翅宁梵志说:「你现在讲到佛陀的话吗?」回答说:「我说过佛陀之事。」又问而说:「甚奇!甚特!现在乃得听到佛陀的音响。如来到底在于何处呢?我欲去拜见他。」翅宁回答说:「现今住在于罗阅城外的竹园内,引率五百名弟子,正在自相娱乐(喜悦于正法中),如欲去拜见的话,就宜于知时(现在正是时候)。」

这时,这位梵志就引率五百名弟子,往至于佛所。到达后,共相问讯,坐在于一边。那时,施罗梵志便生此念:沙门瞿昙乃极为端正,身作黄金之色。我们的经籍也有如斯之言:『如来出世之时,实在不可遇到的,有如优昙钵花(灵瑞花),时时乃出现而已。如果成就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的话,当会趣于二个地方:假如在家的时候,当会作为转轮圣王,会具足了七宝。倘若去出家学道的话,必定会成就无上之道,会作为三界的世佑。』(世尊)。我现在欲观察佛陀的三十二相,是否都具足。那时,梵志唯见佛陀具有了三十相,而看不见其它的二相,就生起狐疑犹豫。所谓不见二相,就是指广长舌,与阴马藏之二相。

那时,施罗梵志就用偈问佛而说:

吾闻三十二大人之相好今不见二相竟为在何所
贞洁阴马藏其相甚难喻颇有广长舌舐耳覆面不
愿出广长舌使我无狐疑又使我见之永无疑结网

(我听说您具有了三十二种大人的相好。但是现在却看不见其中的二相,到底是具足与否?是在甚么地方呢?)

(其一的贞洁的阴马藏,其相乃为非常的难以喻知的。其二的广长舌是否具足呢?此相为能舐耳覆面的,是否具备呢?愿您现出广长舌,使我没有狐疑!又使我看见它,使我永远没有疑惑的结网。)

增一阿含经卷第四十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