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禅录影》编者的话


本书编辑的完成,首先要感谢净名学舍前期同学们的惠赐。他们留给我们从录音带整理下来大部分的记录,以及各人零星片段的笔记,使我们从断简残编中窥见二十年来断断续续的禅七景象,与怀师的开示讲解。这些记录,久已被怀师所废弃在故纸堆里,认为是不值一提的剩语,但却是我们后期同学们所珍视的语珠唾玉,得之如获至宝。因此,尽心查对整理,极其可能的保留原状。

本书现在能够呈现在诸位面前,说来也颇不容易,除了前期同学们的记录心血之外,我们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编辑完成。但在出版付印之前,当然先要呈递怀师,请求准许出书。而怀师仍然认为不可。原因归纳为下列五点:

(一)来台湾二十多年,虽然情非得已,主持了七八次的禅七,但并没有真正提持禅门宗旨。如果把这些记录,当作传统的禅宗法门,反而变成以盲引盲,容易误人,此其不可者一。

(二)每次参加禅七同参,大多数开始并无佛学影象,更无学佛的基础。而且来自各界各业,年龄、性别、学历、经历、思想、兴趣、种种不同。甚至多为好奇心理,或为带艺投师,已经修学一些道家方术、密宗等法门,统统都不一律。故怀师所开示讲录,观机施教,不免很多驳杂旁芜的讲话,容易产生流弊。三祖所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此其不可者二。

(三)宗门风格与宗师授受作略,由唐宋元明清以来,一变再变。例如南宋以后,参话头之风头起。清初以来,打七之风大行。日本临济宗的末流,以参公案为主;曹洞宗的末流,以默照为尚。是非纷纭,莫衷一是。怀师为现代人,用现代的方便设施,似皆大相径庭,容易发生人法意见。此其不可者三。

(四)宗门自南宋以后,大慧宗杲禅师、扬州田素庵居士,皆喜手执竹蔑接人;怀师在禅七时期,常用香板作为主七的方便。可是有些学人,已经学习用香板的皮相方便来接引初机,这一香板子禅,实在流弊太大。此其不可者四。

(五)现代学术思想,茫然紊乱。佛门派别意见,更如水火之不相容。怀师二十多年来,虽然没有闭门谢客,但深自韬晦,与诸方从来不通往返。直到目前为止,足以入室盘桓的友人,仍然寥寥无几。然而爱恶不同,引起别人太多的烦恼。如果此书问世,更成话柄。禅非禅,道非道,恐怕使别人带来更多的嗔恨,何苦多此一举。此其不可者五。

尽管师意如此,但我们的编辑工作,虽说不是昼夜辛勤,至少绝未懈怠。因此,改变了怀师的初衷,最后终算付之一笑。我们便以笑骂由他笑骂,高兴自我为之的心情,决定了付印。

不过,有一件非常抱歉的事,就是对诸位曾经参加过禅七的同参,问答对话,以及当场事实,尽量保留原来情况,但都不敢直用本名。因为事先并未征得同意,所以只有以姓氏为准。而且怀师向来谦虚,认为大家都是朋友,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学生,所以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因此,在此特致歉意。让我们套用一句俗话来说:敬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