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第7章 “新桥”遗梦(2)


1932年12月,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千代子来到了新桥,成了一名艺妓。此时的千代子已经28岁了。一个将近30岁的女子来到名妓云集的新桥立足,的确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千代子浑身焕发着一个成熟女人的妩媚——窈窕的身材,美丽的曲线,俊俏的脸蛋,婀娜、轻盈的体态,恰如弱柳拂风,使人一见倾心。而更为重要的是,千代子待人真诚和气,即便是对她粗鲁的人,她也以礼相待,与其说是她的美貌打动了别人,还不如说是她的诚恳赢得了别人的信任。最后,千代子被野岛家正式命以艺名——“梅龙”,从而在新桥站稳了脚跟。

“梅龙”开始跟人学习歌舞、三弦等技艺,尽管她很机灵,但在此方面她似乎长进不大。“梅龙”所称为“妈妈”的野岛家的丸子,是井上馨的妾。由于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再加上“梅龙”自己在新桥也已经小有名气,因此,许多政界和财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愿与她交往。不久,“梅龙”便成了当地远近闻名的艺妓之一。

1933年夏天,也就是“梅龙”来到新桥的第二年夏天,在筑地的“锦水”饭店,山本五十六第一次见到了“梅龙”。

当时的山本五十六已经出任第一航空战队司令长官,军阶为少将。那天,山本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显得非常精神。

席间,由于左手残缺了两根手指,山本半天打不开自己的汤碗盖,当时的情形确实显得有些尴尬。“梅龙”不知原委主动过来帮助山本,她很有礼貌地说:“让我来帮你打开好吧!”

“梅龙”就在伸手去接汤碗的一瞬间,突然发现山本残缺的左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由自主地一愣。

“我自己能来!”山本发现了“梅龙”的神色表情后,心中似乎十分反感拒绝了她的帮助。

山本五十六与河合千代子的第一次见面都给对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同时,这似乎又都不是什么好的印象。

又过了一年,到了1934年的夏天,山本五十六已经在军令部和海军省同时任职。就在山本五十六出使伦敦的前夕,在“蜂龙”饭店的宴会上,他再次见到了“梅龙”。

“梅龙”看到山本五十六后便主动前来打招呼,并提起了一年以前那次见面时有关汤碗的事情。

“那天的事儿让你多心了,实在对不起,请多原谅!”“梅龙”看着穿着一身军装的山本,心怀歉意地说。

“哎呀,我早记不得了。我对你们女人的事哪能一件件都记得住呢,早忘记了。”山本还是那样生硬。

“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你当时对我好像很不满意,我可是无心的啊!”“梅龙”有点委屈地说。

这时,坐在旁边的吉田善吾赶忙从中调解:“小梅,你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人,直肠子一根。”在吉田善吾的安排下,几天之后的一次宴会上,河合千代子又陪同吉田和山本一起进餐。

席间,吉田问“梅龙”:“你喜欢吃奶酪吗?”

“非常喜欢!”

“梅龙”话音刚落,山本便突然说道:“那么改天我请客,就明天中午吧,请在帝国饭店吧。”可见,山本已经认识到第一次见面时,千代子其实是好心,冷淡地对待她是不公平的。山本可能想借此机会弥补一下。不过,当时的山本很有可能已经对千代子产生了一种好的印象了。

“很难得他说这么一句中听的话呢。小梅,去吧,去吧!”吉田善吾极力怂恿着“梅龙”。

第二天,在帝国饭店的西式小餐厅里,山本五十六和河合千代子第一次单独共进了午餐。此后,他们便开始了约会。有一天晚上,他们又到帝国影剧院一起看了一场电影,这场电影放映的是一部爱情故事片,故事的情节十分感人。“梅龙”似乎有所触动,她始终紧紧地握着山本的手。电影散场时,“梅龙”对山本说:“故事结束了,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也就此结束。今晚我希望你能陪陪我。”

那一天晚上,河合千代子把山本五十六带到了三十间堀的中村家中。两人开始建立起亲密的感情。也正是在中村家中,后来山本又结识了古川敏子以及千代子的好友菊太郎、菊弥等艺妓,并均与其有所来往。但,山本最为倾情的当然还是河合千代子。

有一天,山本在与千代子散步的时候突然对她说:“我是个军人,又没有钱,我想我们以后的来往还是应该有一定的限度。我看,我还是应该把你当作妹妹来对待比较好。”

千代子听了山本的话一下抱住了山本,她非常激动地说:“我的感情已经不允许把我当作你的妹妹了,请你亲手给我剪‘岛田’发型(日本妇女结婚时所梳的一种发型)吧!”

山本五十六与河合千代子之间的感情发展得十分迅速,关系越来越密切。由于“梅龙”的身份,对她来说,可以称为“男人”的人决不止山本一个。但是,“梅龙”真心相待的却只有山本一人。“梅龙”对山本的慷慨也令山本十分感动,她甚至把她接客赚来的钱大把大把地花在山本五十六身上。

古川敏子当时曾讽刺千代子说:“小梅,你既有真情,也会作戏,可真是两手齐备啊!”千代子听了古川敏子的话并不生气,而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