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第8章 宦海青云(3)


第一批首先闯进了不修边幅、胡须满面的日本理财圣诞老人、81岁的藏相高桥是清的卧室。他因反对上一年的大笔军费预算而招致法西斯分子的愤恨。他们掀开了他的床单,然后高呼“天诛”,高桥刚睁开那双朦胧的眼睛,便中了三枪,挨了两刀,命赴黄泉而去。

第二批冲进了内大臣、海军大将斋膝实的住宅。尽管士兵们未能割断斋膝的喉管,也使他饱尝了47颗子弹而亡。

第三批直奔侍从长铃木贯太郎海军大将的住宅。在68岁的侍从长要来者讲明来意的时候,他听到的只是“阁下,没时间了,我们要开枪了”。三发子弹未能结束侍从长的性命,在山本五十六的积极协助下,这位枪口余生的海军大将脱离了危险,并在后来主持了日本帝国的葬礼,当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的最后一任首相。

当侍从长在床上痛苦呻吟的时候,首(木尾)冈田启介海军大将被其小舅子救了出来而活命。教育总监渡边太郎则被割断了喉管。叛乱部队随即占据了陆军省、参谋本部、国会大厦和首相官邸等政治、军事中心。这就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二二六事件”。

这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行动,来如迅雷去如疾风。经过近4天的血腥杀戮之后,天皇一道圣旨,镇压了叛乱。在叛乱后的第3天,东京重归平静。然而,法西斯的统制派却在剪除异己的同时,借机控制了政府。在“二二六事件”后成立的广田内阁,正是在这一形势下出现的军部傀儡。陆军和海军的首脑们通过一纸恢复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指内阁中陆、海军大臣由现役大将、中将担任的制度。1913年政党内阁时被废除。)的法令,而掌握了挑选每届内阁陆相和海相的特权。这样如果高级军官对内阁政策不满,就可以通过召回陆相和海相的办法搞垮内阁。军部实际上控制了内阁的政策。

广田内阁上台伊始,为服从法西斯的意志,加快对外扩张的步伐,于8月通过了《帝国国防方针》和《国策基准》,确立了“在确保帝国在东亚大陆地位的同时,向南方发展”的根本国策。接着11月又和德国签订了《关于共产国际的协定》,迈出了和德国法西斯结盟的第一步。

◎就任海军次长

“二二六事变”爆发时,海军大将永野修身作为日本帝国的全权代表正在伦敦参加海军裁军会议。事件平息后,他宣布日本退出会议,从英国回到了日本。后来,永野修身取代了原海军大臣大角岑生,在新组建的广田内阁中出任了新一任海军大臣,担任了日本恢复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后的第一任海军大臣。

1936年12月,海军在定期的人事变更过程中,永野找到了时任航空本部部长的山本五十六,打算让山本出任海军次官。

永野修身为人极易冲动,为事喜欢自我夸大,与务实、踏实的山本性情截然相反,很为具有贵族气质的山本所鄙夷。而且,山本五十六当时正在致力于发展日本海军航空兵,而航空本部部长的位子显然正适合当时山本的需要。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山本对永野的“提拔”给予了委蜿的拒绝,永野修身大感意外。同时,永野修身对于山本拒绝出任他的副官感到很不高兴。但他又感到非常需要山本对他的帮助,山本是他物色已久的人选,实在有些不忍就此放弃。因此,他决定进一步对山本施加压力。他找来山本,面带不满地说:“去年,在我奉命作为帝国全权代表前往伦敦参加海军裁军会议时,让你作为随员陪同前往,你执意不从。如今你又拒绝当我的次官,是不是对我永野修身有什么看法,存心不愿同我配合?”

永野说的海军裁军会议是指继1934年山本参加伦敦海军裁军预备会议后,于1935年在伦敦召开的正式会议。永野作为日本帝国的全权代表前往参加,临行前曾邀请山本作为他的随员一同前往,但山本给予了拒绝。正是在这次会议上,日本退出了裁军谈判,宣布不接受35比例的限制。

山本五十六听到永野修身大将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他又考虑到海军的规矩,感到已经不能再推辞,便说:“卑职岂有存心不同阁下配合之意,卑职只不过担心自己不能胜任次官重职,恐有辱阁下厚爱而已。”

就在永野修身同山本商量,让他出任海军省次官的一两周前,日本与德国签订了“日德防共协定”。

发动“二二六”事变的青年军官们,均已作为叛徒予以镇压,首恶分子也已交给军事法庭论刑,表面上看,危机已经过去,陆军也得到了整饬,但其实并非如此。就陆军内部而言,“下克上”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了,那7名被判处死刑的青年军官客观上成了陆军政治需要的牺牲品。从此,陆军干预政治的倾向更加严重了。以致最后发展到了只要政府不按陆军的意图行事,陆军就向政府施压,甚至拒绝向内阁推荐陆军大臣。“只要紧握手中的刀,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慢慢成了陆军武力威胁思想的信条。

广田弘毅内阁的组成便受到了陆军很大程度上的干预。广田弘毅一上台便确定了“外交和国防相配合,在确保帝国在东亚大陆上的实力地位的基础上,面向南洋诸岛发展势力”的“基本国策”,这一“基本国策”充分体现了陆军的主张,其实质不过是准备在中国和朝鲜半岛以及南洋地区进一步推行赤裸裸的侵略扩张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