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大传》在病痛和苦痛中决计随蒋抗日


陈布雷跟上蒋介石有21年时间,前10年开始是作为客卿身份,从1934年开始,作为侍从室主任,可谓形影不离,但是这21年中最为重要的是抗战八年从南京而武汉,1938年下半年起武汉失陷,就随侍蒋介石到重庆一直到抗战胜利。1937年初到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西安事变刚刚结束,蒋介石被逼抗日,蒋介石和其所属部队在正面战场确也抗击过日寇,特别是抗战初期,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影响下,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抗击日寇,陈布雷这人确实也是爱国的,所以在他为蒋介石所撰写的文告中,抗日热情,奔泻千里,也使蒋介石成为世界瞩目和全国军民拥戴的抗战领袖。

1937年的6月1日,陈布雷在日记中有记载云:“余自四月初迄今,身心交病,已近两月,当去年西安事变发生,家人即以余工作太劳为忧,乃自委员长由洛到东后,受命治事,较前加繁而并不感觉特别疲劳,盖当时神经兴奋,他事均不遑计耳,此次突然颓丧,且恢复如此之难,均出意计之外,今既发现非常贫血,即应针对此症而下救治,连日注射药剂,似已渐渐生效,听其自然,唯当忍耐持久,以观其后,盖摆脱既不可能,即当屏除杂念,听其自然或较有益也……”这段日记披露了陈布雷的身体确实病得不轻,但“摆脱既不可能,即当屏除杂念,听其自然”语,当不仅指病身,亦有摆脱政治圈子之意。因为,他对蒋介石知遇之恩念念不忘,所以抱病从政,何以见得,6月3日日记中有记:“……自卅日起病体似显有进步,血色转和,精神亦佳,乃最近二三天又转劣,骨病较甚,意绪甚恶,休假已久,何能再续,心烦不止……”但是他在妻子王允默帮助下“继续摘剪报纸上之材料,自晨九时至午后五时始将三、四、五三个月之旧报整理毕,再为归类粘存于参考册内……所剪存者大抵为(一)演词(二)要电(三)经济建设事项(四)国民大会事项(五)中国问题(六)英美中心之国际关系(七)德义轴心之国际关系(八)灾况等等……”工作是够辛勤的,“夜接学素函荻浪函附下委员长手函一件惓惓相念,真不知何以报之”,蒋介石一纸手纸,陈布雷怀“何以报之”之心,于是又抱舶屏除杂念”,奋身相从了。陈布雷当时是在杭州休养,6月5日陈立夫去看望他,6月5日日记有记载:“……十一时,立夫来谈,询予病状,切劝绝对静养,勿萦心于外物之变迁,谓烦恼何人皆有,贵在善自排遣,我等既无特殊嗜好之娱乐,则应别求心思之寄托之所,或思索真理,或研究问题,均可使当前扰我心曲之烦恼暂时退避,因述彼近年竭力阐明唯生哲学者,诚知不免僭妄,然亦痛苦中强自排遣之一方法,劝予亦作而行之,并述其对于建立民生哲学之理想,谈约二小时而去,接谦夫函,贻予以《圣经》上之二语,谓“Peace lgine unto fovene theqhenoild giueik!”“Let ie.tce oqraid,”6月6日,陈布雷在日记中又记下:“……接牯岭委员长来电,复余支电,嘱令安心静养,既感其意,亦复自愧,盖余之大病即在‘不能心安’之四字,每思克治,而不久即故态复萌,行年五十……殆将以悔吝终其身耳,可悲可叹……”6月8日日记载:“……午后疲惫抑郁,坐立不安,苦痛之至,允默以为不可使蒋先生久待,乃由默函蒋夫人告不能即行之故……”陈布雷在休养中思想翻来覆去,斗争十分激烈,也十分痛苦,然其对救国之法却极关心,6月9日他接待裴复恒,记下裴君“……近两年专心办学,极肯用真实工夫,为余谈其办学之心得及对现时教育之意见,有极警切中肯者,如谓目前第一需要在训练各种技术人材,……从此着手而从实质上将国家现代化!则理论左右之争,绝不值得重视而将自然消灭也,此语真有见地……”陈布雷非常赞赏科技救国的做法,对于政治上之纷扰内心是反感的,而他的大哥、四弟也一再劝其继续休养,如6月10日日记中记:“……九时,谦夫先生来访,坚劝余以身体为重,应立下决心,请一较长期之休假,不宜因循忍耐以自贻误,彼此次接两函知病状如此,极不安,故特由沪来京专为此事,向余切劝,并携来大哥一函有‘弟宜直告介公,请三个月之病假,方是疗养办法,若带病苦干,真是与生命相搏,决非介公所待弟之意,介公若知弟真病如此,必不相强也’之语,手足朋友之关切,殊令余感动……”6月11日日记中载:“……接四弟来信,劝予向委员长直陈病况,请假二三月,移地疗养,其惓惓想念之情欲言又止之意,充溢于字里行间,五妹亦函允默,询余病状,骨肉关切至此,而余终无法以慰……”陈布雷在杭州因病体和工作之苦,正在矛盾中,而蒋介石已派他任庐山训练团之团附了,6月12日日记中载:“卢参谋集贤自牯岭来,携来学素函及铁城、辞修各一电,知余被派为第一期训练团团附——又携来蒋夫人所赠之回忆录英文本一册,蒋夫人并有覆允默函,嘱余安心静养,勿亟亟去牯,且谓委员长已知余病中之情况,决可相谅云云。午后小睡一小时,读回忆录之英文本,描写生动,理致清晰,自是佳著,然措辞有太激直处,对西安事变中军政当局采取严峻政策不无指责过当,是其疵病耳……”可见宋美龄对西安事变中某些人是有很大看法的,且公诸于众,不过,陈布雷却认为是“指责过当”。

陈布雷还是准备上庐山,6月19日日记中记:“晨6时醒,忽然杂念纷起,觉非即去牯岭不可,百计镇静,不能入睡,七时十五分,接学素来函谓余病殆由忧患所致,为根本治疗(一)唯有积极兴奋(二)则决然引退,如两者均不可能,则将始之终之为忧患所困而不能自拔矣。其言极不确当,即覆彼一函,告以检验后之病状,以山中事繁,拟即扶病来牯,进退问题,当俟暑期终了后考虑之……今日精神极苦闷极彷徨,忽忽若有所亡,又郁闷难忍,如此下去,真成心疾矣,奈何奈何……”

但是陈布雷毕竟是爱国的,他对日本之野心表示极大之关注与警惕,6月21日日记中载:“……阅报载近卫内阁,将对川越茂归任新训令仍以广田三原则为出发点,先谋中日间为悬案之解决,将先从易解决者,如某项交通问题及华北经济开发着手云云,各报登此消息,均不免作悲观之猜测,以余观之,殆为日方事前一种试探,故略放此项消息也,自西安事变结束后,日方高唱‘对华新认识’。而实际则为静观主义。静观者何。即欲觑我之隙而猛以乘之也。国人一面苟安,一面虚怯。乃竟以为日本将自动转换方向,此本乐观太甚。宜其又有今日之悲观矣1

陈布雷是7月2日登上三北公司轮船,下午1时抵九江,7月3日上山的,7月7日参加训练团第二总队升旗典礼,还作了精神讲话,题为“我们受训后如何达成救国建国之任务。”他在当天日记中记下参加听讲者约1084人。7月8日记下:“……接王外长电话,昨晚我卢沟桥驻军突被日军进袭云云,即报告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