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演义》70回 林改军委密结集团 江当阎王请吃烧酒


话说傅崇碧被押送到沈阳后,被关在一栋小楼里,不许下楼。六、七天过去了,忽然一位老军人来访,傅崇碧心里一喜,原来是当年朝鲜战场上的老战友。老军人坐下就掏出一张傅崇碧和叶剑英、陈毅、聂荣臻的合影照片,指着照片上的几位老帅劝道:"老傅,你只要对他们反戈一击,马上就可以出来工作。"傅崇碧冷笑两声,原来是叫他害人来的。他讥讽地说:"我不是沈阳军区副司令吗?怎么还有个出来工作的问题?"老军人气恼地说:"我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傅崇碧发火了,撕开衣服,指着朝鲜战场上留下的枪伤说:"小子,往这儿打,当年美国人、日本人、蒋介石没打死我,你来打死我吧。"老军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傅崇碧的鼻子"你……你……"了一阵就走了。

老军人同北京派来的人向林彪汇报了谈话的经过。傅崇碧名义上是调任,林彪和江青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却可以把傅的亲信抓起来进行报复。依着江青的意思,是要把傅崇碧整死的,但林彪却另有想法,军队是林彪的势力范围,江青不好硬插手,也只好作罢。

那么,林彪有什么想法呢?原来他对北京卫戍区司令员温玉成有了看法。

杨、余、傅被打倒后,林彪和江青分享了胜利的果实。"二月怀仁堂抗争"事件发生后,徐、陈、叶、聂被剥夺了军委领导权,他们的职务虽然没有取消,但军委日常工作由新组建的军委办事组领导。先是1967年8月17日,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军委看守小组",这个小组由林彪的党羽吴法宪、叶群、邱会作、张秀川四人组成,吴法宪总负其责,林彪完全控制了军委。不料,一个月后,周恩来向毛泽东提议,改组军委看守小组,组建军委办事组,代总参谋长杨成武担任了军委办事组组长,吴法宪任副组长,林彪不久又把自己的党羽李作鹏塞进办事组。杨成武也可算是红一军团的老人了,林彪着意拉拢,不料杨成武软硬不吃,不上贼船,这对于林彪是个很大的威胁,林彪这才下决心去掉杨成武,改组军委办事组,调黄永胜为总参谋长,并任军委办事组组长,任命吴法宪为副组长,叶群、邱会作、李作鹏为组员。

黄永胜可算是林彪的基本干部,从井冈山时期就在红一军团工作,解放战争时期,又率部队来到东北,在林彪指挥下作战,是四野十三兵团司令员,与林彪关系特别密切。林彪南下视察,他都要从广州专门跑来迎接。杨成武一倒台,林彪特意把他从广州军区司令员任上调来任总参谋长。李作鹏是原红一军团干部,建国前是四野43军军长,吴法宪、邱会作也都是四野出身的干部。黄、吴、叶、李、邱不仅是与林彪有很深的历史渊源,而且一直与林彪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实际上与林彪结成了一个军事小集团,现在军委办事组完全由这个小集团包了,成了林彪的一统天下,林彪总算如愿以偿了。唯有北京卫戍区司令员温玉成的任命林彪不太满意。说起来温玉成也是四野出身,所以当江青提出由温玉成兼任北京卫戍区司令时,林彪也就同意了。怎知温玉成走马上任后,不走帅府路线,而走夫人路线,跟江青靠得很紧,还动不动就在军委办事组里和黄永胜等人较劲。林彪听了黄永胜的汇报后才知用错了人,但他有中央文革撑腰,一时间不好动他。林彪还没有想出搬掉温玉成的办法,江青却首先向军委办事组开刀了。

这个江青也不是等闲之辈,对政变经亦颇有研究,深知首都卫戍司令这个位置的重要,古往今来,有多少政变都是由首都禁军司令充当主角。温玉成上任后,江青在军界里掌握了两张牌,一是卫戍司令,一是公安部长。林彪身为副统帅,他的行动也还要受卫戍司令、公安部长的制约,因此,江青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开始向军委办事组开刀。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江青先向办事组组长黄永胜、副组长吴法宪开刀了。江青看得很清楚,黄永胜这些人到军委办事组后,和林彪叶群抱得很紧,对她江青理也不理,今天就要让他们尝尝她的厉害。

在中央常委碰头会上,江青突然向黄永胜发火了:"你们军委办事组为什么向我封锁消息?你们变更军政部署,为什么不向我报告?难道中央文革就不能管军队的事吗?"江青的话不仅让黄永胜吃了一惊,也让周恩来吃了一惊。江青有什么权力指挥军队?她这是要夺军权嘛。黄永胜一是有毛泽东的明确指示,二是有林彪作后台,不软不硬地顶了她一句:"江青同志,你误会了,我们这是按主席的批示办。主席指示军队的事只报主席、林副主席、总理。"江青没想到黄永胜竟敢顶嘴,勃然大怒:"你还嘴硬,我宣布从现在起,你和吴法宪不准参加中央常委碰头会。你去阿尔巴尼亚访问的事取消,由总理、康老、文元和你们谈话,清理思想。"众人吃了一惊,江青一不是政治局委员,二不是政治局常委,居然对总理、康生下起命令来了,好像周、康二人不是政治局常委,而是中央文革小组的办事员似的。

林彪、叶群得到黄永胜的报告后,又惊又气,叶群连连问林彪:"一○一,人家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怎么办?你该出来讲讲话呀。"林彪没有说话,沉着脸回到自己那间神秘的卧室里。叶群等了半天,不见林彪出来,急忙推门去问。林彪只说了一句话:"一动不如一静。"叶群不得要领,又催问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林彪诡秘地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解释……"原来林彪已看准了,江青这次非吃亏不可。黄永胜去阿尔巴尼亚访问是早已通知了阿方的,阿方已做了充分的准备,黄永胜若违约不去,那阿方就会提出抗议。这是国际交往的大事,岂可因江青的一句话就变更。周恩来是主管外交的,他肯定会把此事报告毛泽东。江青在国内胡闹可以,如果闹到国际上,影响了毛泽东的部署,毛泽东是要发脾气的。所以与其出去和江青对着干,还不如静坐观变。林彪看得还真不错,迫于外交礼仪,周恩来不得不去找毛泽东:"主席,黄永胜去阿尔巴尼亚访问一事已通知了阿方,行期在即。江青同志忽然提出取消黄永胜出访,主席的意见是……"周恩来没有把话说完,毛泽东已有不悦之色,周恩来讲了事情的经过后,毛泽东果断地指示:"江青,不要理她。"周恩来把黄永胜找来,告诉他:"出访日期不变。江青同志那里你们也要解释解释,消除误会,我带你们去见江青同志,去了慢慢讲。"周恩来带着黄永胜、吴法宪到了钓鱼台。江青明白他们是负荆请罪来了,但仍不依不饶地训斥他们:"你们军委办事组,目无中央,目无中央文革,这样下去还得了,啊?"江青训完了,周恩来问黄永胜:"你们很快就要出访了,准备好了没有?"黄永胜赶紧接上话茬:"准备好了,不知江青同志有什么指示没有?"江青"噢"了一声,闹了半天,她的话一点也没有用,黄永胜还是要走啊。她冷笑两声说:"你走吧,中央文革管不了你的事。"果然,黄永胜出访时,中央文革小组没有人去机场迎送。阿方不知这是什么原因,接待上也就有些保留。毛泽东从报纸上看到中央文革没有人去机场,很是恼怒,立即把周恩来找来,吩咐他说:"江青不像话,要开江青的会,叫她做检讨,马上就开。”

周恩来走后,毛泽东气恼地抽着烟,心里骂江青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是存心给自己丢脸,不批她一下还得了。毛泽东知道中央常委碍于自己的面子,不会认真地去批江青的,最多是江青装模作样地检讨几句就完了。不行,毛泽东坐起来,写了个条子:"中央常委不要纵容江青,江不对的要批评。"条子送到会场时,江青正轻描淡写地作检讨:"我对黄永胜的讲话是出于爱护他,但方式方法不大得当……"周恩来打断她的话,宣布道:"主席有指示:中央常委不要纵容江青,江不对的要批评。"江青听了,放声大哭。批评会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其实,就是江青不哭,别人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中央常委碰头会结束后,黄永胜立即打电话给叶群:"主任,江青挨主席批了。"叶群说:"你来一下,亲自向首长汇报吧。"说完,走进林彪的房间说:"你看得真准,江青这次可是碰了个大钉子,我已经通知黄永胜亲自向你来汇报。"林彪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少见的笑容,欣慰地说:"黄永胜就是比胖子强,这次顶得好,没有辜负我的培养,是个人材,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叶群奉承说:"你选的人嘛,哪还有错。不光是黄永胜,吴、李、邱三人也都是忠心耿耿,说一不二。"说话间,黄永胜来了。林彪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又让叶群把吴、李、邱也叫来,设宴庆贺。宴席上,六人频频举杯,共祝胜利。灯光下,叶群细细看去,吴法宪五短身材,又胖又矮;邱会作过于劳作,损伤元气,瘦弱不堪;唯有黄永胜身材魁梧,气粗嗓高,浓发乌黑,满面红光,颇有英武之气,不觉怦然心动。

此后,叶群常打电话约黄永胜来毛家湾,略施小技,就让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料隔墙有耳,她和黄永胜的电话竟被人录了音,谁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呢?不是别人,正是叶群的宝贝儿子林立果。

林彪和叶群有一女一子。女儿名林立衡,林彪叫她豆豆。儿子名林立果,林彪叫他老虎。文化革命开始以后,林彪和叶群一商量,决定把豆豆和老虎放出去锻炼锻炼,让他们见见世面,好将来为官做宦,继承父业。这个任务当然是交给亲信吴法完了。吴法宪巴不得多为林家做点事,便提出让林立衡和林立果到上海空军去锻炼,由上海空军政委江腾蛟负责照顾,叶群立即表示同意。原来叶群在江苏省太仓县蹲点搞社教时,江腾蛟就常携厚礼来探望,叶群也就格外对他热情,从此江腾蛟就与帅府挂上了钩。

豆豆、老虎到上海后,江腾蛟看林立衡身体瘦弱,就把她安排进了杭州空军疗养院,由杭州空军驻军负责人陈励耘照顾她;把林立果留在自己身边,让他结交沪杭空军将领,熟悉沪杭空军部署,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曲意巴结。林立果从小在林彪身边长大,熟悉上层,极力了解军队情况,物色干部,组成自己的势力,以便将来掌权之用。

林立果在沪杭锻炼一年多,吴法宪又把林立果调到空军司令部,让他到司令部办公室当秘书,同时又指定办公室的两位处长王飞、周宇驰协助他,林立果顿时成为空军司令部的特殊人物。他身无一官,但是吴法宪却还要经常向他请示工作。林立果异常骄横,尽力在空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黄、吴、叶、李、邱的这些异常动作自然逃不过江青的眼睛,但她上次挨批后,自知现在还不是夺取军权的时候,现在的头等任务还是打倒刘少奇,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刘少奇立案上来。

刘少奇这时已处于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非人待遇中。还在去年、也就是1967年8月5日,刘少奇和王光美开始被中南海的一些人批斗。这天,天安门广场举行了一百万人的批判刘少奇的大会,中南海的一些人就在刘少奇家的院子里批斗他,以呼应广场上的大批判。刘少奇和王光美被几个大汉反扭双臂,推搡到院子里,把他们的头使劲地朝下按,坐喷气式。刘少奇挣扎着不愿低头,立即遭到脚踢拳打;他们的几个孩子也被人押着在旁观看,最小的孩子看着凶暴的人群怒吼着扭打自己的父母,吓得大哭起来,拼命逃跑,马上被人抓住。刘少奇较大的一个孩子源源勇敢地推开那些打手,把小小抱过来,看着那些打手行凶。

刘少奇这时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腿被打伤,鞋被打掉。王光美挣脱打手,扑向刘少奇,紧紧地拉起刘少奇的手。有人把他们冲开,但两双手又紧紧地拉在一起。刘少奇王光美手拉手对视着,用目光互道永别。一个人冲过来,把一幅漫画套在刘少奇脖子上,从旁边看去,刘少奇套在绞索里,红卫兵的拳头和笔尖正好对着他的头。

批斗完了,刘少奇被推回他的办公室。他按铃叫来了机要秘书,这是他最后一次行使国家主席的权力。秘书进来后,刘少奇吩咐他:"我抗议对我的这种批斗,你把我的意见记下来反映上去。"他翻开《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指着"国家主席"那一条说:"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我要维护宪法的尊严,要罢免我也要通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即使我是一个公民,判的罪也要由司法机构来执行,我抗议这种践踏宪法的行为。"秘书当即写好汇报上去。第二天,刘少奇又写了一封信给毛泽东,抗议对他的迫害,正式提出辞去国家主席,声明"我已失去自由"。

刘少奇的这封信转到江青那里,江青看了看,冷笑着把信撕得粉碎,扔在电炉上烧了。

从此,刘少奇完全失去自由。武装战士在门里门外站满了岗,刘少奇只能住在前院,王光美和孩子们只能住在后院。王光美被强迫背砖劳动。刘少奇没有人照顾,每当去食堂时只能自己扶着窗台蹭着移动。这天,刘少奇又弯着腰,扶着打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扶着墙挪动着。忽然,他感觉有人在看他,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三个孩子满眼热泪地远远望着他。刘少奇心碎了,家破人伤,周围都是仇恨的目光,孩子们是多难过啊!不,要挺起来,不能让孩子们看着他这个样子而难过!刘少奇苦笑着放开双手,想伸直打伤的腰,一阵剧烈的疼痛反使他跌坐在地上。孩子们看见顿时哭喊着"爸爸"。看守人员喝斥道:"哭什么,回去。"过了几天,一辆卡车来到刘少奇家的后院,把他的孩子们抓上汽车,赶出了中南海。这天晚上,一队武装士兵坐着吉普车又闯到刘少奇的后院,为首的军官对王光美宣布:"王光美,你被逮捕了。"旁边的两个士兵立即给她戴上手铐,押上了吉普车。

从那时以来到现在,也就是1968年的仲夏,刘少奇因备受精神、身体的摧残,已衰弱不堪。这天起来,他穿衣服,因手臂被打坏,一件衣服穿了一个小时。中午,他到食堂去打饭。从住房到食堂只有三十公尺,刘少奇扶着墙,足足蹭了五十分钟才挪进食堂。食堂工作人员看到刘少奇来打饭,先呼喊了一阵口号:"打倒刘少奇!"然后才把剩菜剩饭打给他,刘少奇端着饭,在食堂里坐下来,他的手不听使唤,把米饭弄得满头满脸都是。

到了晚上,刘少奇突然发起高烧来,监守报告了上面。二十多分钟后,立刻有一队医生护士赶来抢救。要是往日,刘少奇看病,医生总是先用听诊器把他打几下,喊一阵"打倒刘少奇"才开始给他看,刘少奇拿了药,护士一边用针头在他身上乱扎,一边恶狠狠地骂:"扎死你个赫鲁晓夫"。但今日来的这些医生、护士不一样,不喊口号,不打人,认真看病,认真打针。监守不满地责备道:"你们对刘少奇还满有感情的嘛。"带医生来的一个干部扳下脸,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滚开。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很好地监护刘少奇,他要出了问题,我要你的脑袋。"监守碰了个钉子,赶快退到一边。医生、护士看完了病后,负责干部又留下一名医生在这里守诊,其他人都走了。

监守不明白上面为什么变得对刘少奇这么关心起来。人走了,他向留下的医生提出了这个疑问。医生拍拍他的肩说:"老兄,看来你是不懂。现在要开刘少奇的会了,要让他活着看到他被开除出党。"监守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也就适当地给了刘少奇一点方便,刘少奇瘫在床上,一天天地挨日子。

要开刘少奇的会了,江青一方面派人给刘少奇治病,让他不要在会前死去,一方面亲自指挥督促刘少奇专案组加紧逼供,一定要把刘少奇打成叛徒、内奸、工贼,把王光美定成特务。在此之前,他们已把肝癌末期的原辅仁大学代理秘书长张重一教授抓进监狱,逼他证明王光美是特务。张重一被关进监狱27天即死去。在27天中,江青、谢富治指挥专案组对这位垂死的老人突审21次。张重一教授不想陷害王光美,江青骂他是"花岗岩脑袋",命令突审。在阴森恐怖的突审室里,张重一因病疼得在床上乱滚,突审的人围住他的床大声喝问,见他实在不行了,命令医生输液抢救,在抢救时又在突审。张重一回答着呻吟着,始终没有乱供"王光美是特务"。但是江青把这些语无伦次的话经过加工,把它变成了证明王光美是特务的口供。到了1968年春夏,江青更着急了。为了拿到稍微像样点的材料,她命令把中共中央监委专职委员王世英抓起来突审,逼他指认刘少奇是叛徒。王世英是1925年入党的老革命,一口拒绝专案组的要求:"你们要的东西我写不出来。"专案人员拥上狠揍他,问他"写不写?"王世英愤怒地反抗道:"枪毙我也不写。"专案人员恶狠狠地冷笑说:"我们偏不让你死,要让你活受罪。”

专案组向江青报告了王世英拒不写材料的情况,江青呼地站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问:"他不写,你们是干什么的?要狠狠地斗,集中大力,几个人不行,要一二十人狠狠斗,死就死,是他自己要死,阎王请他吃烧酒!"这些专案人员已是狠毒的了,但对江青这蛇蝎一般的狠毒心肠还感到头皮发麻,看江青说"阎王请他吃烧酒"时,咬牙切齿,满眼凶光,十足是一个女阎王。在江青的威逼下,专案组对王世英日夜不停,轮番逼供,终于使他死在狱中。

张重一、王世英都被江青请吃烧酒去了,崔月犁又接到了阎王请吃烧酒的请柬。崔月犁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在北平做党的地下工作,是地下市委书记刘仁的副手。当时王光美在辅仁大学读书,这是美国出资办的一所教会学校,特别重视英语的教学,学生们的英文水平很高。当时叶剑英作为中共首席代表在北平军调部工作,因为要和美国军调代表打交道,特别需要英文翻译,崔月犁就介绍王光美去军调部担任中共代表的英文翻译。由于有了这段历史,崔月犁被江青请去吃烧酒。

崔月犁被铐到刑讯室里,只见灯光幽暗,阴森可怖,四、五个大汉站在周围,个个狰狞凶狠。主审者拍一下桌子,喝问道:"崔月犁,你老实说美国在北平的特务机关在什么地方?"崔月犁回答:"不知道。"主审者又问:

"东四六条门牌有多少号?"崔月犁平常也不留心这些,只好回答:"不知道。"主审者冷笑一声:"请他吃烧酒。"几个大汉扑上来对他一顿狠揍,一边打,一边命令崔月犁数数。崔月犁无奈,从1数起,数到38,这些人命令:"停下。"主审者冷笑一声:"好,你终于供出来了,美国特务机关在东四六条38号。我再问你,你和杨承祚是怎样指使王光美打入军调部的?"崔月犁绝望地说:"我不认识杨承祚,王光美到军调部那是经过组织严格审查的,哪里是把特务拉入党内。"主审者一拍桌子:"死到临头,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请他吃烧酒!"大汉们又一拥而上,把崔月犁打倒在地,主审者命令:"背百家姓,不背,还有更厉害的烧酒。"崔月犁只好背起百家姓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蒋沈韩杨……"刚背到"杨",主审者就命令:"停!你承认认识杨承祚,知道杨承祚是怎样介绍王光美作特务的。你是怎样指使王光美打入军调部的?"崔月犁连喊:"这不是事实,不是事实……"主审者努努嘴说"?他烧酒还没有吃够,再请他吃烈性的。"那些打手一拥而上,脚踢拳打,一个人猛踢他的下巴骨,崔月犁一阵剧疼,不觉昏死过去。

江青不断地"请吃烧酒",伪证也就不断地制造出来。江青对请吃烧酒的成绩很满意,不断地在材料上批示督促。这天,她接见中国京剧团等演她剽窃他人作品搞的"样板戏"的演员们时自我吹嘘道:"你们不知道啊,我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接见你们的啊。我现在担负着第一个大专案。有一天,我搞了五六个小时,虽然那些材料我都重复看了,但是,我还得重挑,还得重弄。我憎恨,我愤怒。我告诉你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啊,终于搞清了,刘少奇是个大反革命啊!”

刘少奇的"罪证"材料搞好后,林彪拿去审阅,9月20日,他给江青写信,表示完全同意江青的结论,"向出色的指导专案工作并取得重大成就的江青同志致敬!”

江青收到林彪的信,自然是非常得意。不料,她突然接到报告,10月5日上午,刘少奇突然大哭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会不会是有人向刘少奇露了风,如果这样,刘少奇万一愤而绝食什么的,那大会上就没有了靶子,安排好的计划就要出现漏洞,主席责怪下来如何了得。江青下令彻查是谁透的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