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皇帝》第4.2.1节


本就喜欢男色的他,见到眼前这位男装丽人如何能把持得住?川岛芳子疯狂地动作着,娇喘吁吁地伏在他耳朵说道:“我要为你生一位皇子!”……

溥仪手捧着太妃保存了二十二年的龙袍,心头百感交集。他猛然抬起头来,狂叫道:“登极大典,非让我穿什么三军大元帅的礼服,我还是大清皇帝吗?”郑孝胥无奈地苦笑一声:“皇上,日本人说,他们只承认满洲国皇帝,不承认大清皇帝……”

沈阳。

在八千代饭店,石原莞尔参谋还在这里举行招待宴会。出席宴会的是在日本留学回来的中国人。大厅里坐得满满的,当石原莞尔走到台上的麦克风前时,台下圆桌旁的人们拼命拍着巴掌。

石原向大家鞠了一躬,道:“各位女士,先生,请先让我向各位学成回国表示衷心的祝贺,向各位未来光辉的前程表示衷心的祝贺。”

台下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石原继续道:

“今天本庄司令官因为有事不能前来,派我代为招待,请诸位佳谈。我想诸位都是留学日本和日本在东北创办的专门大学读过书的有为青年,对于日本的历史是知道一些的。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前是和中国一样,是个遭受欧美强国侵略压迫的国家。明治维新以后,才一跃而为世界的强国,由此,东亚,首先是中国也享受到文明国家的幸福。没有日本的存在,中国早就被列强瓜分了——被欧美各国肢解了。但是,中国不但不感谢日本,还排斥日本。尤其是张学良,没有日本的支持,他怎有今日?可是他却和蒋介石联手,采取远交近攻的传统方法压制日本,真是令人愤慨。回想满蒙地方是日本的生命线,我们流了无数的鲜血才换来今日的地位,保持今天的繁荣。你们都是有为之士,张学良既然不回来了,抛弃了你们,你们应当和日本合作,积极起来吸取明治维新时日本青年的精神,进行一个建设新国家运动,促进中日亲善的实现,才能谈创共存共荣,进而保障东亚的安全。尽力于这样一个划时代的事业,我想是很有意义的。”

石原的话完了,下面是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响声。

“中日亲善万岁!”一个人抬臂高呼。

“中日亲善万岁!”所有的人都附和高呼。

“建设新国家,强国富民!”

“反对欧美列强瓜分中国!”

“打倒张学良!”……

口号声后,徐绍卿代表青年发言道——

“石原参谋所讲的,实在是披肝沥胆的话,我们深受感动。我们都在日本学校念过书,知道日本为何这样富强,同时也知道中国为何这样贫弱的道理。东北是我们的家乡,张学良只顾骄奢淫逸,不爱惜故土,但是我们爱惜它。贵军仗义,除暴安良,我们很感激。援助人民建立新政权,这是当务之急,是人人希望的事情。我们基于善邻友好、互助共存的精神,愿尽绵薄,促进新局面早日见诸事实。”

石原莞尔在一片欢呼声中走向自己的车子。车子行驶在大街上,大街上到处都是标语,不时有学生或青年在喊着口号:

“为发展经济,安定民生,建立新政权!”

“中日亲善,强国富民!”

“打倒张学良腐败政府!”

石原莞尔笑了,心道:板垣参谋是有手段的。

石原莞尔的汽车停在大和旅馆的门前。他乘电梯上了最高层,走进一个会议室,椭圆形的桌旁已经围满了人。

本庄繁司令、三宅光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参谋、土肥原贤二参谋兼特务机关长、驹井德三嘱托是日方人员,石原莞尔进来坐在了日方土肥原贤二的前面。

中方参加会议的有:沈阳省长臧式毅、吉林省长熙洽、黑龙江的马占山,还有实力人物于冲汉、袁金铠、赵欣怕。东北特别行政区长官、奉军元老张景惠主持会议。

张景惠道:“本会基于本庄司令官的意旨,以东北政务会议名义,请诸位到此。目前东北各省分立,需要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才好。究竟用何形式,请大家发言。”

臧士毅道:“现在蒋介石和张汉卿都放弃东北不管,我看就组织一个东北联省自治政府,推行一切政治如何?”

赵欣伯抢着说道:“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案,东北地方脱离南京中央政府,另建一个新满蒙国家,名叫满洲国,暂设执政府、参议府、国务院、立法院、监察院。国务院下设总务厅、民政部、军政部、财政部、外交部、司法部、文教部、实业部、交通部。执政一席,拟请清朝宣统皇帝担任,国务总理由执政推荐,各部部长则由现在各省省长兼任,届时另选。首都宜设于长春,改名为新京,大家以为如何?”

于冲汉道:“我想此方案已经本庄司令官考虑再三,很完善,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了吧?”

张景惠道:“我们就照这个方案赶快筹备吧。”

熙洽心想:我在宣统皇上的心中最重要的,若实行帝制,首辅非我莫属,可是如今……于是说道:“宣统皇帝人主满洲,名正言顺,可以不称执政,即登上皇帝宝座,亦未为不可。”

本庄道:“满洲国是新国家,不是满清的继续。溥仪皇帝就任执政,是新国家元首。他将来如何登极,这是另一个问题,现在还不能研究。”

臧式毅本来认为东北首领的地位非他莫属,他已探听不仅执政已定,总理也选好,早已心灰意冷,道:“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推景惠负责筹备一切吧。”

本庄繁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签字吧。”

张景惠、臧式毅、熙洽等都签了字,马占山却道:“黑龙江省现在情况复杂,我想回省同大家说一下再签。”

本庄心知他必有反复,但想到如果逼他签字,这个会议会流产,黑龙江局势可能更为变坏,便道:“马阁下回省商量一下,可以。这事就由张阁下筹备吧,一个月内完成。”

溥仪已住进肃亲王家里,可惜善耆已死,他没有能见到这位对大清忠心耿耿的亲王。郑孝胥父子已到沈阳去了,他身边只有祁继忠和李玉亭,可是日本方面又给他安了个贴身侍卫,叫工藤铁三郎。

溥仪已经知道婉容和陈曾寿荣、源等被十四格格接到大连,可是许多天了,为什么他们不不来旅顺和他见面?

宪基改为金璧东,已是日本方面的红人,溥仪把他叫来,道:“皇后早已到了大连,为什么不来这里?你向日本人问一下。”

金璧东也在想着他的小妹,这是一种奇异的变态的爱恋,他爱她爱得发疯,虽是同父的妹妹,他内心里充满了邪恶感,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心里总是装着那个从小鲜活机灵,如今却成为美丽人的妹妹。他何尝不想立即就看到她!

“我马上问问日本人。”

金璧东见到上角道:“你们不许皇上自由活动,也不许他的旧臣来拜见他,说是为安全考虑,这都可以理解,可是皇后总该来这里吧,川岛芳子来这里总是行的吧?”

“我问问总部。”

上角利一向沈阳关东军参谋部发了电报,板垣指示:可以让宣统皇后前往旅顺。

婉容终于见到了溥仪,几个月的分别,反而拉近了他们间情感的距离,二人相拥而泣。

“哭什么?这是高兴的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溥仪道。

婉容看看溥仪眼中的泪花道:“就是,我们应该笑才是。”

可是,二人的泪水又滚涌而出。

婉容道:“我在大连急得疯了,一会儿有人说皇上被关东军暗杀了,一会儿又有人说是被囚禁了,那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我在这里确实不得自由,不知道日本人想干什么。该不会日本人选了溥伟了吧?他在老佛爷跟前的时候,就认为皇帝非他莫属。”

“我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结束?”

“别怕,我想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们正在商讨国体问题,要建共和国,要我做总统那样的官,我实在心有不甘。”

“皇上,别拗了,总统就总统、共和就共和吧,先安全了再说。”

“是的,我也这样想,先稳定一下形势再徐图将来。”

“皇上,我真有不祥的预感,我们好像如小鸟一样被日本人关进了笼子!”

“别这样说,”溥仪虽然也这样认为,但他不愿承认自己处在这种地位,他心里仍想着他的复辟大业,道:“日本人会帮助我们复辟的。”

这种时候,婉容感也不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道:“皇上瘦多了。”

“你也瘦多了,眼圈更黑了。”

“我更离不开大烟了,想戒掉恐怕很难了。”

“你身体不好,我……你就不要戒了吧——现在不要戒。等强健一些再戒不晚。”

这真是出乎婉容的意料,她道:“皇上不是说吸食鸦片会影响生育吗?”

“那是郑垂说的。吸鸦片而生育的人很多,你不必介意。这就如喝酒一样,你看哪个外国人不喝酒?他们每饭必酒,可是生儿育女不是一样很发达吗?”

这些话令婉容动得落下泪来:“达令,我是你的羔羊。”

溥仪拥着她道:“你虽是皇后,可是跟我受了这么多的苦,连做女人最起码的快乐也得不到,我已认识到这一点,我会注意自己的,我会治我的病的,我的病是后天得的,相信会好的。”

“达令,我……我有时实在是……”

“我理解你,无论外人怎么说你,我是理解你的,达令……”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虽没有男女之事,但都感到无比幸福。

也是这个亲王府,另一个房间。

“我也要改名,就叫金璧辉。我再也不姓那个老不死的人的姓了,是他毁了我。”

金璧东也咬牙切齿地说:“他竟厚颜无耻地向父王、向我提起纳你为妾,我……我要杀了他!”

金璧东搂着川岛芳子竟流出泪来。川岛芳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感到自己是个女人,是人情人,是个恋人,她喃喃地道:“我就叫金璧辉。”

金璧辉在金璧东的怀里哭了一会儿,道:“璧东,我有一个打算,你得支持我。”

“说吧,我再也不会让你受罪了。”他太爱他这个小妹了。

“皇上和皇后并无男女之事,经我仔细打听,皇上是后天得的。我想,我要是做了皇后或妃子,生个一男半女的就好了。”

“不!我不让你受那份罪。”

“阿哥,别说我受罪,我什么样的罪都受过了。到了那里,我的身子和心还不都是在你身上?那个人若真的不行,我……我就怀上你的种,让我们的儿子做未来的皇上?”

“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我想我有办法。”

二人如胶似膝。金璧东只有在她身上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惬意,而金璧辉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深味到男人大海般的关怀,这种高潮,这种快感和两心相印的柔情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川岛芳子来到婉容这里。婉容正吸着大烟,旁边站着溥仪。

“十四格格来了。”婉容道。

溥仪回过身来,他们已经见过面,彼此也不客气,但一向骄横不羁的她,在皇上面前变得特别温顺。她仍是那身西服,只是腰身更显细了些,更衬出胸部的高耸。

川岛芳子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改为中国名字,改为我们满人的名子,我叫金璧辉。”

溥仪道:“你在日本方面是有关系的,你可以说说,新的国家应当是帝制。”

“皇上,我一定会尽力的,咱失去的天下,就要快被夺回来了!”

门外有人叫道:“皇上,上角利一大尉有事见皇上。”说话的是工藤铁三郎。

溥仪来到会客厅。

上角利一道:“根据军部命令,皇后还是住在大连的好。”

“什么!她只在这儿过了一夜!”

“可是,这军部的命令,不能更改!”上角利一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皇后在这里有诸多不便,郑君会向皇上解释的。”

下午,郑孝胥父子和罗振玉从沈阳回来了。

郑孝胥道:“板垣参谋近日要亲见皇上,为安全起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在此!”

“皇后是闲杂人等吗?”溥仪愤愤地道。

“可是皇后身边的太监,老妈子等,皇上能说他们不是闲杂人等吗?在这种时候,皇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是紧要时候,绝不能功败垂成!”

郑垂道:“蒋介石派来了许多杀手,义勇军也在各地神出鬼没,不可不防。”

溥仪吓得两股颤颤,道:“随你们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