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第07章(18)


城内鸡飞狗跳,喊声四起,正在睡梦中的定襄人不知来了多少唐兵。老百姓都紧紧地把门顶住,躲在旮旯里啼听着外面的动静。兵营里更是乱做一团,兵找将,将找兵。善于野外作战的突厥兵,对唐骑突然进城,一点对付的方法也没有。

颉利喝了一晚上的酒,刚躺下睡了没多久,卫士闯进门来,急切地把他摇醒:

“可汗,可汗,唐兵杀进城了!”

住在另一间屋里的义成公主闻声也穿衣跑过来,合力把鼾声如雷的可汗叫醒。

“有多少唐兵?”颉利迅速披挂,边问涌进屋来的几个心腹。

“不清楚,但听满城乱糟糟的。”

“一定是李靖的主力来了,”颉利迭迭叫苦,他看着美丽的义成公主,催促几个亲信,“快!快!带上公主,快撤!”

颉利扯着义成公主跌跌撞撞来到殿外,刚要上马,义成公主叫道:“还有萧皇后呢,她住在后苑,快把她带上!”

“顾不得她了。”颉利一把把公主举上马背,而后翻身上马,在亲兵卫队的护送下,匆匆从北门逃走。

颉利一走,树倒猢狲散,残存的突厥兵也无心恋战,逃之夭夭,李靖的三千铁骑没费多少力气就占领了定襄城。搜查定襄颉利行宫的后苑时,在一座院落里,士兵发现一名容貌端庄的美妇人。美妇人显得凛然不可侵犯,对唐兵说:

“我乃隋朝萧皇后,速传语李靖,送我归长安!”

士兵们一听面前是闻名天下的萧皇后,不敢怠慢,急忙安排人守卫,而后飞报主帅李靖。

萧皇后素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隋炀帝虽有昏聩恶名,萧后却未受到牵连。宇文氏之乱时,萧后随军至聊城。宇文化及败,又没于窦建德,突厥处罗可汗在义成公主的要求下,遣使迎后于洺州,窦建德不敢留,遂没于虏庭。然萧后到底是中原皇后,唐太宗和隋炀帝又是表兄弟关系,闻找到萧皇后,李靖不敢怠慢,火速差人申报朝廷。

头一仗就袭破颉利的驻地定襄,捷报传到长安,太宗大喜过望,极其兴奋地说:

“李陵以步卒五千绝漠,然卒降匈奴,其功尚得书竹帛。靖以骑三千,喋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太上皇称赞‘李靖,古之韩、白、卫、霍,岂能及!’此役足涤我渭桥之耻矣!”

兴奋之余,太宗当即传旨道:

“进封李靖为代国公,大赦天下,摆五天庆功酒!”

见太宗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似乎忘了萧后的事,一旁的房玄龄提醒道:“是不是令李靖把萧后送回长安?”

“送回,送回!”太宗手一挥说,“她到底是我们中原人吗。”

莺飞草长,春暖花开,萧后在一队唐兵的护卫下,和儿子杨政道一起乘车回到了长安。太宗在长孙皇后的陪同下,在弘文殿以礼接见了萧皇后,太宗问了问她在北边的生活情况,说道:

“听说你当年做了一篇《述志赋》,以表示你又想劝隋炀帝劝不了的两难境地,是否有此事?”

萧后道:“妾为后,帝每游幸,未尝不随从,但见帝失德,心知不可,然不势听趋,不敢厝言,曾做了一篇《述志赋》以自寄。”

“念来朕听听。”太宗看了一眼长孙皇后说。

萧皇后记忆力还很好,轻启朱唇念道:

承积善之余庆,备箕帚于皇庭。恐修名之不立,将负累于先灵。乃夙夜而匪懈,实寅惧于玄冥。虽自强而不息,亮愚蒙之所滞。思竭节于天衢,才追心而弗逮。实庸薄之多幸,荷隆宠之嘉惠。赖天高而地厚,属王道之升平。均二仪之覆载,与日月而齐明。乃春生而夏长,等品物而同荣。愿立志于恭俭,私自竟于诫盈。孰有念于知足,苟无希于滥名。惟至德之弘深,情不迩于声色。感怀旧之余恩,求故剑于宸极。叨不世之殊盼,谬非才而奉职。何宠禄之逾分,抚胸襟而未识。虽沐浴于恩光,内渐惶而累息。顾微躬之寡味,思令淑之良难。实不遑于启处,将何情而自安!若临深而履薄,心战栗其如寒。夫居高而必危,虑处满而防溢。知恣夸之非道,乃摄生于冲谧。嗟宠辱之易惊,尚无为而抱一。履谦光而守志,且愿安乎容膝。珠帘玉箔之奇,金屋瑶台之美,虽时俗之崇丽,盖吾人之所鄙。愧絺绤之不工,岂丝竹之喧耳。知道德之可尊,明善恶之由己。荡嚣烦之俗虑,乃伏膺于经史。综箴诫以训心,观女图而作轨。遵古贤之令范,冀福禄之能绥。时循躬而三省,觉今是而昨非。嗤黄老之损思,信为善之可归。慕周姒之遗风,美虞妃之圣则。仰先哲之高才,贵至人之休德。质菲薄而难踪,心恬愉而去惑。乃平生之耿介,实礼义之所遵。虽生知之不敏,庶积行以成仁。惧达人之盖寡,谓何求而自陈。诚素志之难写,同绝笔于获麟。

萧后念完后,坐在那里默默无语。隋炀帝荒淫无道,以至国破家亡,也弄得妻儿老小藏身无地,飘流异域,确实让人悲叹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太宗问。

萧后说道:“妾迭遭惨变,奔走流离,此后余生,全仰恩赐,惟死后得归葬江都,得与故主同穴,妾就衔感不尽了。”

太宗点点头,表示会很好地安排萧皇后。时间不早了,侍从刚想示意接见结束,但见萧皇后从自己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个朱红色的小匣,打开金锁,掀开匣盖,周围人觉得眼前一亮,但都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萧后双手捧着小匣,对太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