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随想


茅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茅山历来便是仙家相聚之地,其山势成“之”字形,与紫金山相连,因在句容境内,故称“句曲山”。晋朝茅盈得道之后乘白鹄至此,呼风唤雨,改天换地,造福黎民,句容山始称“茅山三百六十米高的茅山深藏着极深的道行,其思想及道经一直保持“内传”而从不外耀,更不会象武当山一样红极一时而又逐渐被人淡忘,自古一直是道教领袖而从不锋芒毕露。其教义与老庄一脉相承。

历史曾记载晋文公、秦始皇出游茅山(那时称句容山)。晋才子郦道元畅游茅山后,深陶弘景的才识,终成莫逆之交。之后,李白、赵孟頫、顾况、范宽等文人画师日见其多,至今在民间尚流传着常遇春的靠背石、张邋塌(即张三丰)茅山取经等传说。明清以后,苏杭上海一带的香客大多从水路乘船,由青北河上茅山。康有为晚年也隐居茅山阴宫,阅读了大量道经,回想自己一身作为,顿然醒悟“无为而无不为”的深奥哲理,皇帝、革命、时代、生命。。。。。。一切都是短暂的,唯有道是永恒的,于是挥毫写下“道炁长存,万寿无疆”八个大字。

北方符箓派道教认为,一个人生病是由于鬼魂附在人身的缘故,治病救人要用写着神的名字的符箓来镇鬼,用降妖宝剑来除魔。南方丹鼎派则认为,人生病完全是阴阳不调、气血不周导致,治病救人应修行养性来调理,用炼内外丹以达长生。正当天师张道陵创立的符箓派红红火火不可一世之时,中茅君茅盈创立的丹鼎派则独善其身,以小国寡民自居,决不与北方派比高低。经葛洪、陆修静、陶弘景三代人的努力,丹鼎派形成了完整的系统性的道教理论。与此同时,北方符箓派在寇廉之的收集整理下,也逐渐形成了一套完善系统。尽管如此,南方派仍远盛于北方派。南方派决不压制北方,而是帮助北方整理各种道经,并吸取其中精华。葛洪在《抱朴子》中就记载了许多符箓。正一教凭借皇帝的权势将茅山、龙虎山、閤皂山并为“三山符箓”,而茅山人却不为名、不为利,仍遵循茅山丹鼎教义,仍深信“名,可名,非常名”的至理真言。全真教席卷大江南北,其教义与茅山派最为接近。可茅山派还是茅山派,茅山派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决不采用全真教的清规戒律、苦行僧式的修炼。茅山派讲究的是适意自然、逍遥自在的德行。

茅山,没有华山的险峻,也没有泰山的魁伟,更没有黄山的奇观。“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这首诗最能表现茅山的平淡。就边茅山的道歌,茅山丰富的中草药都显得平淡。正因为平淡如水,故能长存,故几于道。

茅山遭受的第一次浩劫是新四军藏在道观养伤,鬼子一炬,可怜焦土,烧毁了大部分道经,杀害了所有道长,丹鼎派成了“灭顶派”。第二次浩劫是文革破四旧,仅存的道经及道士们凭记忆整理出来的道经,又一次遭受灭顶之灾。第三次浩劫是利欲熏心之人,举着旅游开发的旗子,围起了猎场,架起了缆车,将顶宫墙壁上唯一幸存的“真灵位业图”装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四大金刚,现代化的采石机日夜不停地啃噬着茅山,更不用说代木机每天吹掉多少树木。

茅山就这样死了。雁过尚能留声,人死还能留名。人们谈论茅山,只知道这是革命老区。呜呼,不亦悲乎!

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