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舍卫城。尔时长老优陀夷为欲火所烧,身体羸瘦,纔有气息。以手出不净,得安乐住。
有异比丘亦复羸瘦。优陀夷问:「汝何故尔?」答言:「长老!我为欲火所烧,是故如是。」优陀夷言:「我先亦尔,以手出不净,得安乐住。汝若法我,亦当如是。」彼比丘言:「汝所作非法,非清净行,破沙门法,不随顺道!世尊种种呵欲、欲想、欲觉、欲热;断欲想、除欲觉、灭欲热;说欲如赤骨,如毒药。汝今云何以此手出于不净,受人信施,复以教人?」呵责已,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优陀夷:「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亦种种如上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故出不净,僧伽婆尸沙。」
尔时诸比丘不一其心,梦失不净,觉作是念:「我梦中亦有心,亦动身,失不净。将无犯僧伽婆尸沙耶?」或有发露者、或有行摩那埵者、或有出罪者、或有直白佛者。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等不应散乱心眠,若散乱心眠,犯突吉罗。」
散乱心眠,有五过失:一者、恶梦;二者、善神不护;三者、不得明想;四者、无觉法心;五者、失不净。不散乱心眠,有五德:无恶梦、善神护、得明想、有觉法心、不失不净。
有五因缘眠时形起:一者、大便盛;二者、小便盛;三者、风盛;四者、虫啮;五者、欲盛。
复告诸比丘:「若未离欲恚痴,散乱心眠,必失不净;虽未能离,以系念心眠者,无有是过。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故出不净,除梦中,僧伽婆尸沙。」
故出不净者:发心,身动,出不净也。
僧伽婆尸沙者:此罪有残,犹有因缘尚可治,有恃怙,得在僧中求除灭也。
不净有十种:一者、青色;二者、黄色;三者、红色;四者、黑色;五者、赤色;六者、白色;七者、乳色;八者、酥色;九者、油色;十者、蜜色。
若发心,身动,欲出青色,而黄色乃至蜜色出,皆僧伽婆尸沙。若发心,身动,欲出黄色乃至蜜色,而余色出,亦如是。
有十种发心,身动,出不净,皆僧伽婆尸沙:一者、自试;二者、除病;三者、为颜色;四者、为力;五者、为乐;六者、为布施;七者、为生天;八者、为外道祠天会;九者、为种子;十者、为火祠。
有五种发心,身动,出不净,皆僧伽婆尸沙:内色、外色、虚空、风、水。内色者,己身。外色者,他身。虚空者,空中动身。风者,向风行。水者,逆水行。
又有五种发心,身动,出不净,僧伽婆尸沙:大便盛、小便盛、风盛、虫啮、欲盛。
若发心,身不动,不出不净;发心,身不动,出不净,皆突吉罗。
发心,身动,不出不净,偷罗遮。
不发心,身动,不出不净;不发心,身动,出不净;不发心,身不动,出不净,皆不犯。
眠时出不净,觉时发心,身动,偷罗遮;眠时身动,觉时发心,出不净,突吉罗;眠时发心,觉时身不动,出不净,不犯。
沙弥,突吉罗(一戒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长老优陀夷为欲火所烧,作是念:「故出不净,世尊已制,今当方便与女人相触,取细滑乐。」便扫洒房内,敷好床座,取一小床于露地坐。有诸女人同来游观,语优陀夷言:「我等故来欲看房舍。」答言:「姊妹!随意看之。」便将入房,闭户开窓,种种摩触,或捉、或抱、或案、或摩、或举上、或举下、或骑、或越。其中喜者,便语之言:「何不正作,徒用此为?」优陀夷言:「佛不听我作根本事。」其不喜者,便瞋恚言:「本谓此处安隐,而今反成恐怖之地,水中火然,未足为喻。白衣在家,犹耻此事,云何比丘乃作是恶?」即归其家,人人宣语。诸不信乐佛法者,种种呵骂,言:「我等白衣摩触女身,沙门释子亦复如是。徒剃此头,与我何异?无沙门行,破沙门法!」如是,恶名流布天下。
复有一婆罗门将妇游观,次到优陀夷房语言:「我欲与妇同看房舍。」优陀夷言:「不得一时,可前后入。」婆罗门言:「若不得俱,听妇先入。」妇既入房,优陀夷亦复如前,种种摩触,久久乃出。夫语妇言:「何以乃久,不复欲看余房舍耶?」妇言:「止,止!莫作是语。但入一房,垂死得出。何应复看诸余房舍?」夫问所以,妇具以答。时婆罗门即便骂言:「沙门释子,云何乃作如此恶业?」入舍卫城,四衢道中、街巷、市里,处处唱言:「沙门释子摩触我妇。」诸不信佛法者,种种呵骂:「沙门释子行恶如此,云何自称净修梵行?」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具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优陀夷:「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欲盛变心,触女人身。若捉手、若捉发、若捉一一身分,摩着细滑,僧伽婆尸沙。」
欲盛变心者:向欲心,深发心,事几成;变善法、无记法,堕不善处。
女人者:人女乃至初生。
触者:身上处处种种摩触,乃至一发。
比丘五事触女人,僧伽婆尸沙: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亲近情摩触,觉而受;乃至触发,亦如是。
五事触女人,偷罗遮: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不以亲近情摩触,觉而受;乃至触发,亦如是。
女人触比丘,亦如是。
五事触女人不犯: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不以亲近情;而女人捉比丘,比丘作方便求脱。虽觉触,而不受。乃至触发亦如是。
又女,女想、女疑、女无根想、女二根想,触,僧伽婆尸沙。
女,男想、女黄门想,触,偷罗遮。
男,男想、男疑、男黄门想,触,突吉罗。
男,女想、男无根想、男二根想,触,偷罗遮。
黄门亦如是。
无根,无根想、无根疑、无根二根想、无根女想,触,僧伽婆尸沙;无根男想、无根黄门想,触,偷罗遮。二根亦如是。
比丘与无衣女人相触,僧伽婆尸沙;与有衣女人相触,偷罗遮。
女人捉无衣比丘,僧伽婆尸沙;捉有衣比丘,偷罗遮。
比丘与女人俱有衣,相触,突吉罗。
比丘捉女人衣,女人舍衣与比丘,偷罗遮。
女人捉比丘衣,比丘不舍衣与女人,突吉罗。
比丘触死人女、非人女,偷罗遮;捉畜生女,突吉罗。
沙弥突,吉罗。
佛在舍卫城。
尔时长老优陀夷为欲火所烧,作是念:「故出不净、触女人身,世尊已制。今当更作方便向诸女人作麁恶语,取悦欲乐。」复扫洒房于露地坐,女人来观,将入闭户,皆如上说。便于房内与女人种种麁恶语,作如是问:「汝手、脚、髀、膊、腰、腹、颈、乳、头、面、爪、发、大小便处何似?」复言:「姊妹!汝手、脚,乃至大小便处恶。」又言:「姊妹!汝手、脚,乃至大小便处好。」又问:「汝夫近汝时,云何?」又教:「汝若随我意,与汝珍宝。」又从乞愿:「与我从事,一切天神皆证我心。」诸女人闻,喜不喜者,亦如上说。
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优陀夷:「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欲盛变心,向女人麁恶语,随婬欲法说,僧伽婆尸沙。」
是中犯者:毁、誉、乞、愿、问、反问、教。
比丘五事与女人麁恶语: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亲近情,从毁誉乃至教,彼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罗遮。
毁者:毁呰女人三处,若小、若大、形色恶。
誉者:赞叹女人三处不小、不大、形色好。
乞者:从女人乞三处:「若能与我,我能随汝意。」
愿者:「愿得汝三处,得汝三处是福乐人。」
问者:问:「汝夫于三处中几种行欲?几时作?」
反问者:问:「汝夫于三处中不如是作耶?」
教者:教言:「汝以三处随男子意,则为男子之所敬爱。」
女、女想,乃至二根、二根想,皆如上说。
又有五种:遣使、书、作相、动手、相似语。彼解者,偷罗遮;不解者,突吉罗。
比丘面与人女麁恶语,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罗遮。
向非人女麁恶语,偷罗遮;向畜生女麁恶语,突吉罗。
沙弥,突吉罗(三戒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长老优陀夷为欲火所烧,作是念:「故出不净、摩触女身、向女人麁恶语,佛皆已制。我今当向女人自赞供养身,取悦意乐。」又扫洒房种种如上。便于房内语女人言:「姊妹!汝供养沙门、婆罗门,乃至入禅定、得四道果,不如以婬欲供养持戒者。」诸女人闻,有喜不喜,乃至佛种种呵责,皆如上说。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欲盛变心,向女人自赞供养身,言:『姊妹!婬欲供养是第一供养。』僧伽婆尸沙。」
若作种种语赞欲供养身,语语突吉罗;若言:「不如以婬欲供养。」语语偷罗遮;若言:「婬欲供养是第一供养。」僧伽婆尸沙。
以五事自赞供养身: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亲近情,言:「婬欲供养是第一供养。」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罗遮。
女、女想乃至二根、二根想,遣使,乃至相似语,面与女语,向非人女、畜生女,皆如上说。
沙弥突吉罗(四戒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有长者名迦留,聪明利根,善断人疑,舍卫城人凡有所作,乃至婚姻无不谘问,言与,便与;不与,便不与。得好者言:「由迦留故我得是好,当使迦留亦得是乐。」得恶者言:「由迦留故我得是恶,亦使迦留受是苦剧。」如是丑名、善誉充塞一国。迦留后时以信出家,诸谘问者日月更甚,乃至波斯匿王亦自亲诣谘问国事,喜怒之声转倍于前。
时有寡妇,其女色貌邑里第一,求婚者众,皆不许之,答言:「若就我居如子法者,乃当相与。」
时有婆罗门,财富无量,语寡妇言:「与我儿婚,汝女可得长处安乐。」答亦如初。于是婆罗门便访众人,谁数来往此人家者。有人语言:「沙门迦留与此家数。」即请迦留长供养之,既相狎习,便以事白:「我欲为儿求某甲女,愿屈大德为我语之。」迦留便着衣持鉢,往到彼舍,寡妇即出,礼拜问讯。迦留语言:「汝可以女与某甲婚,其家饶富,必得安乐。」答由如初。迦留复言:「若不与者,此女后大,必当委叛。何为失女,又去好婿?」寡妇闻此,僶俛从许。迦留还报,即便成婚。其后夫家遇妇甚苦,遣信白母:「愿语夫家,小得闲乐。」母报女言:「须迦留来,当使语之。」迦留后日到寡妇家,寡妇具白女之辛苦:「婚本相由,愿为语之。」迦留答言:「此女无福,致此苦剧。若有福者,何缘至此?我沙门法,不应知人此世俗事。」寡妇骂言:「先知人事,今云不应。如此恶人终令不吉!」种种呪骂,言辞苦切。隣人闻之,咸来谏言:「汝女薄相,致此苦剧。何豫沙门,而苦呪骂?」寡妇答言:「汝岂不知,由此沙门使我稚女致此苦剧。」时不信乐佛法者,皆作是言:「汝信沙门,女受此苦。若复用其语,方当剧是。」复呵骂言:「我等白衣行媒嫁法,沙门释子亦复如是。徒剃此头,着坏色衣!所行如此,与我何异?」于是恶名流布远近。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迦留:「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行媒法,僧伽婆尸沙。」
尔时舍卫城中诸豪姓,欲得年长童女共行私通;耻自宣意,因无行人,便语六群比丘:「汝可为我宣此意旨。若须物者,一日一宿乃至一会,为须几许?」六群比丘即诣诸女,具以意问。有人见之,皆共讥论:「沙门释子净修梵行,而今云何行此恶业?搆合邪非,白衣所耻!此诸沙门无有惭愧!」诸长老比丘闻,种种呵责,将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六群比丘:「汝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行媒法,若为私通事,持男意至女边,持女意至男边,乃至一交会,僧伽婆尸沙。」
有十种女、十种男。十种女者:父母所护、兄姊所护、亲里所护、自护、法护、自任、衣物、共誓、有主、作信。
父母所护者:女有父母,父母能与、能夺。兄姊、亲里亦如是。
自护者:身得自在,自与、自夺。
法护者:正法出家,修行梵行。
自任者:自随所乐。
衣物者:受他衣物。
共誓者:与人要誓。
有主者:女人属夫。
作信者:受他片致,要一日、一月,乃至一交会。
十种男亦如是。
若比丘受父母所护男语,突吉罗;语父母所护女乃至作信女,偷罗遮;不许,还报,偷罗遮;许,还报,僧伽婆尸沙。
若比丘,受父母所护男语,语父母所护女,女言:「可语我父母。」比丘以此语还报,偷罗遮;父母所护男,又令比丘语彼女父母,受此语,突吉罗;语彼女父母及不许,还报,偷罗遮;许,还报,僧伽婆尸沙。
受父母所护男语,语兄姊亲里所护女亦如是。乃至受作信男语,语父母所护女乃至语作信女亦如是。若比丘受父母所护女乃至作信女语,语父母所护男乃至语作信男亦如是。
有六种语:自、使、书、使使、相似语、相。
若比丘受自语,自语彼,自还报,僧伽婆尸沙。
若比丘受自语,使语彼,自还报;受自语,自语彼,使还报;受自语,使语彼,使还报,皆僧伽婆尸沙。受自语,乃至相语彼,相还报亦如是。若比丘乃至受相语亦如是。
若比丘为人男,人女边行媒法,僧伽婆尸沙;人男,非人女边行媒法,偷罗遮;人男,畜生女边行媒法,突吉罗。为人女亦如是。
为非人男,人女边行媒法,偷罗遮;畜生男,人女边行媒法,突吉罗。为人女,黄门边行媒法,突吉罗。
若比丘,为男借女、为女借男长使,偷罗遮。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突吉罗。
不犯者:为和合故(五戒竟)。
佛在舍卫城。尔时阿荼脾邑诸比丘自乞作房,从诸居士求车、求车直,求人、求人直,材、木、草、竹,皆从求索。居士厌之,见皆逃避。诸比丘乞不复能得,便自斫伐草木,掘地取土。
有一大德比丘自斫神树,树神小儿时戏树间,斫断其指。树神痛恼便兴恶意,欲来打之;复作是念:「此大威德,若我打者,或以之死,使我长夜受诸苦恼。」又作是念:「世尊今在此城,当往白之,佛有教勅我当奉行。」即诣祇桓,具以白佛。尔时世尊赞叹树神:「善哉,善哉!汝所念善!今此比丘实有威德,若当打者,必受苦报。」复告树神:「某处有大树未有所属,汝可依之。」受教即往。
于是世尊渐渐游行到阿荼脾邑。长老大迦叶晨朝着衣持鉢入城乞食,居士见之悉皆逃走;迦叶怪之,问于行人。行人答言:「此诸比丘造作房舍,乞求无厌。邑人患苦,所以见仁皆悉逃走。」迦叶食后还到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问诸比丘:「汝等实尔不?」答言:「实尔。世尊!」佛种种呵责:「汝等应修少欲知足,不应多事乞求无厌。」
又告比丘:「乃过去世,于恒水边,有一仙人住于石窟。尔时龙王日从水出,以身七匝围绕仙人,舒头在上,下向敬视。仙人后时游行人间,弟子守窟,龙亦如前日来恭敬,弟子怖畏即大羸瘦。我于尔时行菩萨道,游恒水边,见其如此即问其故,具答如是。我复问言:『汝今欲不复见龙耶?』答言:『尔!』又问:『汝见龙咽下有何等物?』答言:『有摩尼珠。』吾复语言:『龙若来时,汝便合掌向龙作如是语:「我今须汝咽下摩尼。愿以施我!」』尔时仙人弟子闻我语已,龙从水出,便从索之。龙闻乞珠,不前不却,默然而住。
「时仙人弟子,复为龙王说此偈言:
「『龙王今须汝, 咽下摩尼珠,
意甚爱乐之, 如何默无言?』
「龙即以偈答:
「『我一切所须, 皆由此珠得,
汝今从吾乞, 永绝不复来。
如火急爆声, 使人心恐惧。
我今闻汝言, 惶怖踰于是。』」
于是世尊引古说偈:
「乞者人不爱, 数则致怨憎。
龙王闻乞声, 一去不复还。」
又告比丘:「龙王受自然业报,犹尚不憙闻于乞声。今诸居士营求孜孜,困苦所得,汝等云何数数从乞?」
又告比丘:「吾昔一时在舍卫城,有比丘安居竟,来至我所。我时问言:『何处安居,安居安隐,乞食易得,道路不疲耶?』彼答我言:『在雪山脇林下安居,安居安隐,乞食易得,行路不疲。唯患众鸟夜鸣所乱,不得专一坐禅思惟。』我问比丘:『汝等今犹乐彼林不?』答言:『甚乐!』我言:『汝便还彼,众鸟暮来,合掌向言:「我今须汝毛羽,可以见与。」中夜、后夜亦复如是。』比丘受教,如勅从乞。于是众鸟夜共议言:『今此比丘从我等乞,为当与不?』皆曰不可,便飞而去,永不复还。」告诸比丘:「鸟犹不喜闻有乞声,况于人乎?」
又告比丘:「过去世时,有迦夷国王,好憙布施,给诸穷乏。时有梵志,王甚爱重,未甞从王有所求乞。尔时彼王为说偈言:
「『人皆从远来, 无方从吾乞;
而汝今在此, 不求有何意?』
「梵志即以偈答:
「『乞者人不喜, 不与致怨憎;
所以默无求, 恐离亲爱情。』
「王复说偈:
「『智者不恶乞, 思闻来求声;
况汝所亲爱, 岂容有悋心!
守贫愧有求, 应得处不取,
丧人虚心福, 而自困于己;
安贫不耻求, 应得处便取,
既成人之善, 而自长安乐。
乞非伤德行, 亦无身口过,
损有以补无, 何为而不索?』
「梵志复以偈答:
「『贤人不言乞, 言乞必不贤,
默然不有求, 是谓为大人。』
「时王闻说贤人之偈,心大欢喜,即以牛王一头,及余千牛而施与之。」告诸比丘:「王与梵志虽相爱重,犹难有求;况诸居士,于汝无爱而多求乎?」
又告比丘:「昔有族姓子,名罗咤波罗,父母重爱;自以出家,不从父母有所求索。时父母亦以偈问:
「『人皆从远来, 无方从吾乞。
汝亲吾爱子, 不求有何意?』
「罗咤波罗即以偈答:
「『乞者人不憙, 不与致怨憎。
我既已出家, 不应复有求。』
「诸比丘!罗咤波罗父母爱重,尚以出家不还求索;况诸居士于汝无亲,而多求乎?」
如是种种呵责已,告诸比丘:「以十利故为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
「若比丘,自乞作房,无主,为身,应如量作:长佛十二磔手,广七磔手。应将诸比丘求作处,诸比丘应示作处,无难处,有行处。若不将诸比丘求作处,若过量,僧伽婆尸沙。」
自乞者:比丘为己,从他乞。
房者:于中可得行、立、坐、卧,行四威仪。
无主者:无有檀越。
为身者:为己,不为人,亦不为僧。
应将诸比丘求作处者:应将知法、持律比丘,示己作处。
诸比丘应示作处,无难处、有行处者:难处名四衢道中多人聚戏处、婬女处、市肆处、放牧处、师子虎狼恶兽处、嶮岸处、水汤湥处、社树大树处、好园田处、坟墓处;或逼村、或去村远,道路嶮巇,是名难处。无此诸难是名无难处。有行处者:绕四边得通车,是名有行处。
若有上诸难处,无行处者,诸比丘应语彼比丘:「汝莫取是处。」
若无上诸难处,有行处,诸比丘应语是比丘:「汝取是处。」
是比丘应从僧乞示作处,偏袒右肩,脱革屣,䠒跪合掌,作如是言:「大德僧听!我某甲比丘自乞作房,无主,为身,今从僧乞示作处。愿僧现前示我作处!」如是三乞。
僧中应一人白:「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自乞作房,无主,为身,从僧乞示作处。今僧为某甲示作处,无难处、有行处。若僧时到僧忍听。白如是。」
「大德僧听!此某甲比丘自乞作房,无主,为身;从僧乞示作处。今僧为某甲示作处,无难处、有行处。谁诸长老忍,默然;不忍者,说。僧已为某甲示作处,无难处、有行处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僧示难处、无行处,僧突吉罗;若于此处作者,亦如是。
若不将诸比丘示作处,从发心及治地至麁泥,皆突吉罗;细泥,偷罗遮;作竟,僧伽婆尸沙。
杂金银珍宝作,及完成瓦屋,乃至僧地中作,皆偷罗遮。
沙弥,突吉罗(六戒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