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大传》陈布雷对子女、家乡情钟万千


从1940年到1942年,陈布雷对大哥与四弟和子女仍寄以极大关心,特别是对他的爱女陈琏,因1941年“皖南事变”,一度失踪,陈布雷更是日夜焦虑,他托他的外甥翁泽永给郭沫若当秘书之便,向周恩来打听过下落,1942年初得悉陈琏行踪后,在日记中几乎有20几次记到怜儿怎样怎样,一片爱女之心跃于纸上。

1941年9月14日日记中记到对子女教育,那一天是星期日,陈记:“七时起,为迈、远、遂三儿各书一自省课目,召集讲解之,盖性行各有偏至与缺点也,讲毕付之保存,细儿亦与于听讲焉,致泉儿皓儿各一书……”,这时陈琏已失踪几月了,陈布雷觉得非要加强对子女的教育和管束了。1942年元旦,正逢其妻子王允默50岁生辰(1月26日),陈布雷在元旦日记中记:“……十一时到官邸谒委员长。行礼毕并报告数事,旋奉命至交通银行访友未遇,留剌而归,即偕九妹、细儿等回老鹰岩,今日为阴历十一月十五日,并预祝允默五十生辰(一月廿六日),特在山寓备酒肴汤团,集家人作一日之欢,肴馔系四弟望弟所备,到四弟、七弟、二儿、三儿及实之、积祚等十六人,欢叙至四时始散……余饮白兰地二杯余,酣睡至七时始起,精神愉快,八时略进稀饭,集家人欢叙一室,并听广播,以终年劳碌,今日完全休息,十时即就寝。”这可以说在战时陪都一次家人的难得的团聚,就是缺了一个他心爱的怜儿。但是过了一个多月,陈琏突然有消息了,实际是1941年皖南事变后,陈琏根据组织上布置,离开西南联大,转移到云南农村隐蔽,后来党组织见一个女孩子,在农村长此以往不很安全,就指示她可以回到重庆,所以她先与在云南昆明的八叔联系,1942年2月7日,陈布雷日记中记:“……七弟、细儿来,闻怜儿有消息,且悲且喜……”2月8日日记中又记:“……今日续有二喜讯,一为六弟安抵肇庆,一则怜女已有来函告行踪也……”陈布雷在日记中还坦露心境:“……七时,惟果伉俪携儿女来,留共晚餐,此心乃怡悦,余近年最爱与十岁以下小孩接近,殆老年心境欤。”但陈布雷心境还是烦忧的,2月12日日记中记:“今日天气严寒,为四川所罕有,余心中忽感繁乱与凄苦,竟日不欢……自七日以来此心即感极端之沉闷,强自镇抑,不使发作,允默知余心境,遂亦留此相慰,余细思烦闷之由来,当有数因:(一)时局日益紧张,今后一切应付,弥感艰难,孱躯今冬较去年更为疲滞,精神委顿,深恐不称联任;(二)诸儿服务地点未定;(三)积叠工作太多,又无力即予处理;而(四)最大之原因为祖望、省吾、子猷以至学素等工作之不如我意……自憾无用人能力,至于此,今后时事日艰,恐振作更不易矣,此意难为人言之,言之徒增愧耳……”可是2月28日陈布雷心境又好了些,他在日记记了:“……接八弟电,怜儿将以车来渝云云……”3月3日,他又悲喜交集:“……接怜儿自昆明发一函,天真纯洁,骨肉之爱溢于字里行间,展诵三次不胜悲喜交集……”可见陈布雷对这个女儿是很爱切的。3月10日陈怜回到重庆,“……晚六时卅分,怜女回家,殊为欢慰……”3月11日“……午后与怜女略谈,客来不已……”3月12日:“……午后招怜女来谈,教诲而慰勉之……”,3月22日“……嘱皓儿转告怜儿今后求学之注意点……”当时陈琏拟转学到中央大学历史系,正在提交论文,陈琏的姐姐陈琇(细儿)正在中央大学就读。3月28日日记中记到:“……细儿、怜儿制松花团,以豌豆泥为馅,食之尚甘美,明乐两儿自校中归……”,陈布雷对万里之外的大哥陈屺怀仍切切在心,如1942年5月17日有记:“……上午读各报研究战局推移,对浙江情形悬念不置,大哥全家在金(华)永(康)之间,不知其心绪如何烦乱矣……”此时,陈琏大概论文已通过入学,5月3日日记中记:“……覆怜儿一函,颇致嘉勉……”6月6日日记:“……午后,九妹、怜儿自校归,皓儿亦来,与彼等谈话约一小时……”,陈布雷对子女的教育是抓紧的,8月26日日记有记:“……午前阅明乐两儿之英文课,各为作范句十句以示之,明乐天资亦均在中人以上,惜不能专心用功耳……”8月27日“七时起致细怜两女一函……”9月5日日记:“上午与默及细怜皑诸儿闲谈,示皑儿以作文之道,戒其不可刻意求之,以失自然之趣……”陈布雷也感到生活担子太重,9月20日日记中记到:“八时卅分起,上午在老鹰岩寓休息与家人谈今后生活日艰,宜事前准备,儿女长大,尚鲜能自立者,余之家庭负担将重矣……”陈布雷对故乡仍念念不忘,9月24日日记:“七时卅分起,今日为旧历中秋节,遥念故乡,沦于敌伪之手,大哥诸侄备尝流离之苦,加以天时阴晦,身体精神疲乏不振,甚觉怅怅……”陈布雷可谓性情中人,一身淡泊,两袖清风,既怜念子女家庭,又怀念故乡亲友。